這可能是這一批毒人,也是這一片地界山脈,自被伏羲圈界以來,最讓這群毒人興奮的事,以至於聊賴到寧願捐了小命,也要蜂擁上前湊個熱鬧,他們實在太無聊了。
一見著恢宏氣勢,遍地死屍,撩得心花怒放,揎拳捋袖地向前抵,便見來路不明的一行人,贛巨人,魔神像,哪裡曾見過這等奇景。
完全沒有性命之憂的毒人,前仆後繼,消耗著眾人的體力意志,越發催著節奏,鋪天蓋地。
遊離捻了山海畫卷,揚出,瞧中那一隻憨憨臥在山坡睡的黝黑小獸,取出,喚醒,罡氣蓬勃,縱身一躍,厲吼,四方震煞,停了勢氣,都瞧向半空來,他看見贛巨人夫婦已經被團團包捆,四面楚歌。
這般嗜血的毒蟲,完全沒有害怕的意念,更是數量之最,幾乎漫無止境。
身下的幾俱黑風衣,並豎沙門下侯爵,踩著屍堆高地,護著遊煙母子,體術,仙法,符印百般招架,亦抵亦退。
更可惡的是,這一些毒人的面板和血液,碰不得,有腐蝕性和傳染性,便心頭一橫,拿出了鬥獸囚牛。
它依然憨憨還沒睡醒,一擲,小山丘般巨大的身影,壓塌了整個河域,將屍堆踩深了幾尺。
而糾纏的毒身已經殺紅了眼,不再對出現的新鮮事物,再抱有遲疑的態度,特別是這幫人的勢力狀態,遍地被催殺的同僚。
這一刻只要再出現這片地界外,任何陌生的東西,皆視作敵人,必催之,並且是風馳電掣的速度,蜂擁蓋了囚牛的身影,蠻橫地啃。
它就像上一次被遊離召喚而出,營救遊煙對崎著那一潭獻祭之地,魔者殺了無數生靈獻給了太歲赤魅的魂魄一般,眾被詛咒的骷髏亡靈...
根本就不將這些毒身放在眼裡!
它將會告訴這方圓幾里內的所有生物,什麼是龍血鳳髓,那獨一無二的存在,什麼是天資聰傲,獨有千秋的龍之九子,鬥獸囚牛。
洶湧的毒身攀縛上囚牛身背,越發撩狂。
它突然睜開瞳眼,感受到了動靜,被陷置在一片黑暗中,紛紛擾擾。
意識中,接收到了老友遊離的呼籲,合了精瞳眼,神力漫延。
這幫毒身裹了囚牛,以指撓沸,驟然蓋過一道黑煞,瞬間氣化了所有,半點屍骨不存。
它不自在地抖了抖身軀,便昂昂不動,至高無上。
前肢一抬,地搖山擺,搖曳著這幫喧囂的蚍蜉,都突然停了噪,感受一陣凌厲,動魄驚心。
再飽滿一腹腔,放聲張吼,磅礴氣勢,所到之處,毒身無一不成氣化,蕩然無存。
還未出森林的一改常態,前所未有地懼怕,囚牛聲勢破竹。
一舉將河水霧化,連同這漫地堆積的死身一併催蕩,包括已經活動的,還是在堆壓在河底的白骨,暴露的,隱藏的,一個不留,參天拔地,氣貫雲霄!
催著贛巨人夫婦砸下了洛河,出了地界,‘轟隆!’震盪的河水澆了兩岸,涼快了硝煙戰火。
囚牛施威,將這一河段震個深坑出來,獨身杵在坑底處,兩頭的河水在洶湧地灌入。
它再一次摧枯拉朽,完成了遊離交代的使命,面對這滿目瘡痍,還有不服氣的毒身躍躍欲試,卻也膽怯,便啐兩口傲氣,不屑一顧。
探過頭來看向半空懸滯的遊離,稍稍歪著腦袋,一貫朋友與朋友之間的招呼方式,彼此敬如賓上,鍥而不捨。
便化作一道光束,遊離攤了山海畫卷收了囚牛,動魄驚心。
但是,還沒完!
即便是囚牛的出現,改變了局勢和場面,為眾人爭取到了喘息的機會,因為停滯的空檔,從林木中聚集而出的毒身,已經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觸目皆是!
這一片更是看到已經快得手的贛巨人,被啃得血淋淋地泡在洛河中,在這一幫毒人看來,宰殺贛巨人的成就,要遠遠媲美於這幫修仙人,因為他們從沒有見到個頭如此高大的種族。
贛巨人妻子丟了三魂六魄,趴在河岸上撈著丈夫,後者精疲力盡,奄奄一息。
既然已經出了地界,那就完全沒辦法了,一個個狼猛蜂毒,磨著牙瞅著對岸。
而後不約而同地把怨氣撒向同個方向,那俱高傲的黑風衣身上。
突然一擁而上,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