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畸形的三青鳥,全無猛禽模樣,足有大夏頤楠一人高,某些原因,使得它無法成長為坐騎的形態,只適合觀賞圈養,伴著大夏頤楠整個人生。
還有那一個從閨閣探出頭來,著扮樸素,半徐韻風的老侍女,笑著相迎。
“穦兒回來啦!”中年婦女道,上前攙來,大夏頤楠乾脆撲在她懷中,久久不願開口。
大夏頤楠小名叫‘穦兒’,自幼生來體有一股寒香,便被換作穦兒。
她實在懶得動,無奈今日整個大夏府雞犬升天,每每涉及門族之事,倒是親力親為,與她平日孤僻的個性,函矢相攻。
大夏頤楠是修仙界那一部分鳳毛麟角,能修煉一門樂器作為武器,利用焚音壓制,能讓觸及者承受如同刀劍般的傷害。
只要吵鬧多那麼些場面,便能消耗掉她的力氣一般,變得弱不禁風,乾脆趴在老侍女的懷中,小鼾片刻。
三青鳥圍著主僕二人,抖著尖喙來回瞧著。
庭院升起了結印,樓閣窗門深掩,主侍開始更衣,沐浴。
縱使是半徐老孃,老侍女依然有著潔玉般的膚色,相比大夏頤楠的窈窕之軀,更顯一幅富態。
飽滿的美感,高大體格,均勻比例,將她一摟,小鳥依人,虛掩在垂簾內,主侍二人擁抱著躺在浴缸中,點著香蠟沐浴,消磨時光。
老侍女瓢著水,緩緩地往懷裡頤楠的肩上澆,潤著她膚色,搓著玉膏細細打磨她側臉,滋出一片水嫩來,解去髮簪,搓著順發,她睡得很安詳。
“侍娘!”喊道。調皮地一撥水,蓋著老侍女的鼻子,催得她連嗆。
難得和悅地笑出聲來,只有在老侍女的面前,才肆無忌憚。
翻個身,面向老侍女,開始各種搞怪,無厘頭,平日高冷全無,沒心沒肺。
鬧了很久,重新舒服地窩在老侍女懷中,拉著她長髮一根根地數。
“穦兒,伯爵今天又送來諸多服飾...”關於北上迎親,包辦婚姻的那樁定親事。
聞罷,驟然變臉,一通醞釀,催著怒氣,突然起身,光不溜秋。
揭了垂簾,來到臥室一處,將擺疊整齊的各式禮袍,鳳袍霞冠,一通扯落地,蓬髮披肩,好不生怨,喚了火精靈,將地上奢貴的衣飾,付之一炬。
熊熊大火燃起,老侍女杵在身後,也是來不及披掛衣物,滴著水跡候著大夏頤楠第幾次毀了伯爵,哥哥大夏伯庸送來的禮袍,讓她挑選。
還不解氣,披了披風,徑直走向庭院正面,扒開,拎起門口擺置的瓷瓶往庭院門砸,結界裂開,引起負責內務的眾妖族身份。
負責遣送這些雜活的人身,看著她身後燃著熊熊烈火,恬不為怪。
“給我把話送到伯庸耳中,再送這些垃圾來,我燒了他的屋子。”怒怨沖天。
她對這門婚事向來不聞不問,只是近來頻頻擾亂她的生活,以至於讓她產生了情緒。
她向來從不去交涉別人的自由,也不願別人交涉自己。
只是這些日子,自黃河祭之後,屢屢談及婚事,那一個指派的令山夫家,素未謀面。
她對男人無感,不計較好壞,她也明白享受著大夏名號的庇護,高枕無憂,每每門族有任務需要,匹馬一麾,絕不乏場,將這一種供給關係平等化,問心無愧。
只是今日,實在忍受不了伯庸一而再,再而三登門送來禮袍,以供挑選,她只想守常如故,安安靜靜,越是隱忍越是遷就著這些人,更得寸進尺。
一通罵,好不解恨,再掩了門,徑直從火堆走過,火焰熄落,邁著氣勢,這回瞅都不瞅老侍女一眼,把三青鳥趕了出來,掩了閨門,久久沒有動靜。
三青鳥為老侍女叼來了衣物,也是驚嚇不輕,這是距離她少年以來,又再一次感受到大夏頤楠怒氣。
這一地的灰燼,表明了她的立場決心,這一場婚姻,如同兄長大夏伯庸送再多的禮袍來,最終都會化為灰燼,她只聽自己的,不聽從任何人安排。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