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煙終疲萎了下來,將臣一通直白將她剝得體無完膚,神氣不起來的是,認同遊離一事多少有些不妥。
再者兩個生子已守在身邊,本就不善據理爭吵,聽的多,忍的也多,卻無拿主意的份,開始心生愧疚,關於洞窟中認同遊離的提議,便一幅理虧。
“你...”將臣餘怒未消,還想嚼點舌根,見遊煙一幅模樣,也是女身,更從小深知她脾性,便斂了情緒,回身望向眾人,恨不得攔腰盡斬,抽了鐵荊棘,獨自走出樓閣。
眾等心知肚明,也都拉聳著腦袋跟著走出。
月色皎潔,將遊行方舟的船身甲板擦得一通發亮,哀嚎聲在將臣的抽擊下一遍遍迴盪,兩個幼兒把頭埋進懷裡,時不時瞄向樓閣外。
舅舅執刑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一個在跪著稟事,稍安勿躁,看進樓閣來,瞧住遊煙,慌得孩童哭出了聲。
甲板主僕交流,遍地血腥,鐵荊棘將眾人抽得體無完膚。
“哼!”將臣靠近門邊,橫握樑柱,一幅生吞了母子的表情,啐了一句,棄了鐵荊棘上了另一艘小型方舟,樓閣外跪倒的眾人起身艱難,斂衣整容,一挨一挪至門邊,向遊煙辭禮,也作遣散。
第二日。
一早。
母子睜眼,周圍寂靜撩人,山霧將方舟裡裡外外粉了一邊,起身踢到腳下硬物,急急查探,是一些日常補給衣物。
牽著二子推開方舟樓閣,雲鎖霧謎,除了蟲鳴鳥叫聲外,安靜地只剩呼吸的節奏。
開了眉間蓮眼,看清了山霧裡的景象,兩尊巨人剛狩完獵,排擠著林木走來,唬到身下么兒,攀腿抱腰。
期待著朦朧之後,突然吹出一口清風,山霧蓋了母子三人,巨人遞過手來,一朵巨大的鮮花杵在身前,足有人身高大,逗喜了遊煙,見是熟悉的老朋友,幼兒歡呼雀躍。
整座方舟懸停在山林間,除了母子,兩個巨人外空無他人,贛巨人拙嘴笨舌,正忙著討喜兩個孩子,遊煙逛了一圈方舟。
“他們走了!”贛巨人丈夫打著手勢,生硬講道,指昨日的那幫人,一眾豎沙門族。
‘哎...’遊煙先嘆一聲,捻了一片花瓣,細聞聞,橫豎不是滋味。
憑藉遊煙的能力是控制不了一艘方舟的,解了包裹,有一柄神行飛劍,還算安慰,只可惜唸叨了半日,飛劍不為所動。
‘看來得獨步回孤城了!’患得患失,好在還有兩個巨人相伴,起身躍立在林木上巔,辨別著東南西北,聆聽著河水流聲,盲人瞎馬。
母子三加兩個大個頭的贛巨人,來回繞著山林走了三四圈,也不知走到哪裡,不見方舟位置,不見原來的路徑,孩身累了,巨人也累。
遊煙孤身杵在高地,迷而不返,一波三折。
特別是女贛巨人妻子,已有身孕,更走得艱難,遊煙愁眉千鎖。
暗處。
一眾黑風衣,瞧著遊煙多時。
“他就打算這樣子引誘你現身嗎?”女身黑風衣說道,遊離杵在跟前,遷思迴慮,回身瞧了一眼。
這個女身隨從是建立破曉初期,為了大噪名聲,一攪縹緲峰,無意從水潭中撈救而起,也不知是經多世事還是性格使然,神似自己幾分,亢心憍氣。
見到了傲慢不遜之年的遊離,一展神通將縹緲峰,乃至各門各派,崑崙山盡皆算計。
舉手之間,替她一報縹緲峰恩怨,讓其死心塌地,又或者,才高八斗的本事讓她畢恭畢敬,始終沉默依偎在其身,就沒有主動發言過。
今日一改形象,見精識精,她看明白了遊煙的處境,將臣故意將她擲留這裡,迷途不返,等著遊離現身,權計劣拙到如此程度,連她都瞧得明明白白。
“有人南下是為了邀功名就,有的為了體面救駕,而有些人則是鐵了心要生擒屠盡家門的孽徒。”瞧著林木四方,隱隱有人跡在施印布咒。
“晚上再來吧,成全他,讓情節再演得逼真一點,這一遭不讓他逞心如願,孤城怕不懼眾門,只怨多自己,生禍無辜...”
二人化身黑煞,消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