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的北荒瞳力者怒得磨牙,渾身浴傷,正如月支天罡所說,此刻他的內心在翻滾,怫然不悅。
衝動一部分是天性,另一部分是迫切地想要保護這個孩子,無奈身窮力拙,發洩完怨恨,想起死去的亡妻,漸入脾心,剖心忍淚。
乾脆把心一橫,一改常態跪了下去,漫天咽嗚,下起滂沱。
“他是你的親外甥,他擁有著他母親,天芷的善良,這點我非常清楚,高傲固蠻的北荒脾性並未完全佔據他的內心,他擁有他母親的溫柔,這是愛上天芷的那一刻起,之後的日子中我曾多次感嘆命運不遂,為什麼擇我為北荒一族酋首,不能和她廝守到死。”
淚雨滂沱,好不遺憾,牽動月支天罡,詫異眼前人。
這是絕無僅有的存在,對於一個驕噪的北荒部落,一個酋首,擁有撼天搖地的能力,屢屢交手,從未動過尊容,卻愛上了胞妹‘月支天芷’,一段離奇。
他不是在為孩嬰的存活求情,他是在為天芷遺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而屈下雙膝,頓時震撼。
“他終將能改變北荒和崑崙山的恩怨,這是命運,他承有月支和北荒的血脈,並未出生在部落之中,仇恨的洗禮之上,異類的文明薰陶,能使他變成一個賢良方正之人,而你必須要確保他活下去,為此,我將不再領導北荒一族,以緩恩怨,讓山海天地度過一段太平歲月,讓他在一個平靜的歲月中安詳成長。”
擲地有聲,道。
月支天罡瞪大了眼睛,刮目相看。
這等蹊蹺事,匪夷所思,這不是意識裡,屢屢交手的北荒少酋長,雖使用秘術換了這身皮囊,從他精神面,氣質談吐,為了一個孩嬰而捨棄復族的偉業,實在可敬可悲,屈尊身腰,實在...
‘看來天芷付出了巨大的苦心...’月支天罡吐了口氣,幽怨地想象,‘能讓一個驕噪的北荒酋長屈卑到這種程度...’不免更憂鬱幾分。
“最後一件事!”月支天罡居高臨下,看著他抬起頭,全無威色模樣。
“你希望他叫什麼名字...”月支天罡。
“龍顏。”跪倒的人。
“複姓?”月支天罡。
“月支!”堅定道,毫不猶豫,讓月支天罡再為之一顫,為他這番決定震碩不已。
“‘封父’這個姓氏所承載的恩怨太深,就讓他隨母親‘月支天芷’,脫離北荒一族無憂地生存在這山海天地之間吧...”
現實中。
“喂,喂!”背弓者好不大聲地喊了幾遍,北荒瞳力者剛陷入一段塵封的回憶,漫長又遙遠。
“為了孩子!”恍惚道,洩氣看過來,不願多糾纏。身前捲起一個人高的風焰,遊離從中剝離了出來。
“日後有的是時間探談個人間的情感,現在情況危急,中斷所有行動稍以靜待,形勢有變!”冷漠道,獨身上前背向眾人,遠眺‘日落城’所在的群山,延綿無際。
“你這一遭是碰見了什麼!”北荒瞳力者湊前,想要看清他臉色。
“哼!”遊離啐了一聲,厭惡模樣,遙想與魔者交手的一幕,怫然不悅。
“我們所面臨的,遠比想象中還要麻煩。”回身,看向三人,態度堅決;
”那個披著‘破曉’的魔者,只不過是個僕人,而他侍奉的人,是一個與我們不在一個年代的勢力代表,一個上古傳說...”
欲言又止,看向北荒瞳力者,他一樣清楚魔仙兩族的歷史。
“太歲赤魅!”突然驚訝道,無比震驚。
“是的,他處心積慮加入‘破曉’,利用破曉作掩護而暗中供奉的人,嚴格來講是一條亡靈,不死不滅地等待著重生,據我所知,他就是魔族的鼻祖,上古時期人物‘太歲赤魅’,魔者僕人不曾一次邀我入魔,我全當客氣,如今看來,蹊蹺的事情已十有八九。”
遊離擰了擰拳頭。
“這就是為什麼足以詮釋在攪亂黃河祭的時候,他釋放出了赤魅的身像?”背弓者繼續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