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聲聲所想保護的,媲美山海天地間一切,那麼她就是你的弱處!”指向遊煙,打出一張必勝籌碼,也終讓遊離沉了眉頭,揪住痛點。
魔者再添把火,喃喃作語,嚶嚶聲遠處爬來,錚錚白骨的小人身湧出結界,鋪天蓋地朝遊煙逼近。
遊煙本就是玉軟花柔,不善武技的女流,更因為先才受了驚嚇,墜入池中,提著一口氣被遊離從昏迷中搶救得回,這漫山坡錚錚白骨,一朝蛇咬,十年懼繩,更無心調養,魂飛魄散。
“轟!”一柄鐵劍橫戳墜地,搖曳了遊煙同時將方圓數米內眾白骨震飛,餘鋒盪漾,掀翻了後序推擠的骷髏亡靈,卷平一片。
危若累卵,本能把頭錯向遊離,他一貫堅毅,刻不容緩。
那堆受召喚的骷髏怪,密密麻麻在推擠上岸,眼前在移動的龐大群體,風聲鶴唳。
“別慌!”一聲鏗鏘趕在大敵臨境前,喚著遊煙,再一次本能地看向遊離,救火揚沸。
“這只不過是一些受怨恨的嘍囉,沒有意識,更不會武技,憑靠彌撒恐懼和數量,拔起長劍,用上你所學到的,想象你生平所厭惡的,帶上此行尋找孩子的決心,讓憤怒淹沒一切,你是崑崙城上閣一族...豎沙遊煙...”
一番恰到其處砌鑿,還在滔滔不絕,作用她意識,沉凝之際,氣氛填膺,開始反擊。
這世上再沒有能比遊離還通曉她性情的人,字字受用,讓遊煙在短時間裡換了個人,大直若屈,芒寒色正,或是委屈多時,這番刺激,決心要反攻倒算。
一幅無畏起身跨前,拔起長劍,錚錚有勢,迎著嘍囉群怪奮力劈去,碾平一方,牽動遊離,警惕著遊煙出擊,沒了上半身的骷髏亡靈,下半身還在衝鋒。
“斬其腿部,用火!”呼籲道。
遊煙喚了火精靈,形態化,往鐵劍上一抹,燃起熊熊巨火,周身輸發,清風明氣,眉額紋現蓮眼,三瓣百花,一身長虹貫氣,義無反顧。
魔者瞪緊這連貫變化,出乎意料,倒是遊離反常笑了出來,魚遊沸鼎,至少倔強的血性,這個味道哪怕遠隔多年不聚,依然此唱彼和。
遊煙骨子裡有著自己的個性,只是適當之時沒被完全激發,那洋溢在臉上的堅韌,異曲同工。
遊煙將迎面而來的骷髏亡靈盡皆腰斬,熊熊烈火,這幫沒有意識的骷髏在飛蛾撲火,再看過來,遊離巋然不動,盱衡厲色。
停間之間,二人以夷制夷,遊離再一次彰顯天資,運籌帷幄,讓遊煙主宰了節奏,將排湧而來的骷髏亡靈一批連一批盡數戳毀,拉朽催枯。
怨怒在魔者臉上叢生,狼猛蜂毒,一朝節變,更惱得兇殘,他的眼中,遊離的存在已經到了不可不拔的地步。
不僅僅是在武技,權術,同樣追求不同方式長生的這條路上,千年不變的貫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縱使遊離並不曾多與魔者有過過節,但實在的權勢運握,註定在他眼中,是必不可拔的釘子,是他整個完美計劃之中,那一處瑕疵。
評價遊離,到了無縫天衣高度,卻又在痛恨在心,頑固不化,對自己一再邀約入魔,嗤之以鼻。
魔道像驟現,一尊參天凶神,搗下一拳,承接在另一隻形態化掌中,罡煞氣交纏,飍魔神拔地,雙方勢均力敵,半寸不讓。
神仙打架,沿著黃河兩岸,白刃相接,這邊道高一尺,那邊魔高一丈,河嘯山崩,波及方圓作物,所盡之處,盡皆蒼涼。
纏鬥至雙方力竭,才肯甘休,皆跪倒山崖邊,方頭不劣,欲罷還戰。
“哈哈...”魔者放聲高笑,遠處遊煙不經受敵,節節生敗,一路亦抵亦擋,進退維谷。
是用了多少生命作獻祭,尋著遊煙足跡,遍地白骨如麻,還在踴躍地從山崖下摸來,不停地增援,爭分奪秒。
便見遊離沉了眉頭,抵出山海畫卷,口中喃喃,閤眼,半空驟現光圈,砸下,山搖地擺,出現一鬨然大物,碾碎一地骷髏亡靈,將遊煙隔在身後,囚牛現身。
骷髏攀上囚牛身背,以指撓沸,囚牛周身蓋過一道黑煞,攀附的骷髏亡靈無一氣化,半點屍骨不存。
它不自在地抖了抖身,昂昂不動,前肢一抬,地搖山擺,搖曳這幫喧囂的蚍蜉,竟有意識停滯分秒,再飽滿一腹腔,放聲張吼,氣吞河山,所到之處,沿途骷髏無一不成氣化,蕩然無存。
還未完全爬出池壇的一改常態往回縮,囚牛聲勢破竹,一舉將池水霧化,連同萬丈深淵的棄屍坑一併催蕩。
包括已經活動的,還是在堆壓沉睡等著被喚醒的,暴露的,隱藏的,一隻不留,橫掃千軍!
它用實力和身份詮釋了什麼是獨有千秋的龍九子之一,鬥獸囚牛。
囚牛完成了遊離交代的使命,踮前肢抹了抹還沒醒的精瞳眼,啐了兩口洩氣,探頭來看向遊離,歪起腦袋,一貫朋友與朋友之間的招呼方式,彼此敬如賓上,鍥而不捨。
“囚牛!”魔者兩眼放光,看到了寶貝。
遊離急急收了囚牛,森嚴戒備,知曉魔者一直有在收集龍九子的蹤跡,至於出自何目的,多少知曉一些。
貪婪遠比兇險更可怕,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召喚囚牛,他一改怨恨,垂涎欲滴,此後更會念念不忘。
囚牛大施神威,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力抵千萬骷髏亡靈,燒得蕩然無存,一地腥黑。
遊煙抬頭,找到了崖岸上兩個身影,魔者又揣了一計,遊離時刻提防,如履冰霜。
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貫刁滑奸詐,鬼蜮伎倆,看向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