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如我所說的一樣,我在尋找這世間虛渺的規律,到底存不存在善惡有報,我相信上閣為了鞏固統治勢力,不僅僅只是靈兒,多的是沉在流沙,或者不知名河域,大山裡的屍體,今日,此後,我不過替他們站起來伸張而已。”
乾脆簡要,公爵能理解得更深刻一點,就能明白今日的遊離,已經不再只是為報一己恩怨而大張旗鼓,作對崑崙山,他在考驗世間的真理,這同是修仙之路一部分。
修仙武技,煉丹制符,天罡地煞種種知識外,擁有更高階慧根的人,在修仙的這條路上更會揣摩世間執行的真理和秩序,不停探索,加以論證,讓意念更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進階狀態。
從遊離身上顯現出來的風氣,果敢堅決,穩吃三注,這不僅僅是個人恩怨。
如若真的是利用陷死下閣女身成為了他弄究世間真理的導火索,那麼他口口聲聲要用崑崙山來作為論證的代價,絕不會是信口張狂,這孩子一直就是目達耳通,神機妙算的人,又遺繼‘太古王象’的潛質...
‘糟了,他完全有能力這麼去做!’頓時心慌地審視起遊離,這孩子不愛權勢,但從他身上隱發出來的種種跡象,惶惶不安。
“你本也要死,祭慰我死去的亡妻,我留你一命也在期盼著某日誰會先落到誰的手上,這局勢已經很明顯。”
指著四周囚牢,和眼前這副落魄,拔出一柄小寒刃,拋在公爵面前,要他注意。
“自靈兒死的那一日起,我們恩斷義絕,從此不再有情義,臉上這一刀,作為男人間的決鬥,彼此公平,而現在這一刀,我要替亡妻打抱不平,真理還有待論證,今天不是你的死期,我們繼續候待,揣摩天意。”
話罷搭起公爵的手,乾脆地剖下一刀,疼得他哇哇在嚎。
“願靈兒聽得到!”冷漠道,全然無視,他憋得青紅漲紫,竭力怒嗤,遊離拉開衣袖,剖了自己一刀,沒有反應。
“痛嗎?”迷離地看向公爵,神情盪漾。
“痛就對了,因為你還沒有嘗受這世界最悲痛的失去,所以你在乎這身肉身的感受,所以你一再強調上閣的統治和血統的純正,因為這是完全悖道而馳,屢屢要天命規律發展成你想要的樣子,一步步地透支著罪惡自圓其說,聚斂無厭。”拉了袖口,正容亢色,再道;
“難道你真的以為只是一招錯殺了一個下閣女身,為了報復,只有我遊離,創立的‘破曉’如今才是崑崙山的心頭大患嗎?”輕蔑而視。
遊離隨手一擺,‘轟隆!’一聲巨響炸穿了眼前漆黑,一個巨大的鬥獸場上,沸騰的各殘族將士,氣勢喧天,鋪天蓋地。
“這外面的每一個種族,以及他們的子孫,子孫的子孫永遠地締接著同樣的仇恨,從出生那一刻起便根深蒂固,直到蕩平崑崙山為止,這股氣焰生息不盡。”錯開,要讓他看得更明白。
“而我,只不過選擇了命運的指引,嘗試凝結這股力量,也在論證著它終究會走向何處!”
話罷朝一旁的黑風衣使了眼色,他轉過來,拉高了風帽,瞳力施威,再次將大夏公爵帶入幻境中。
他看見了被遊離轟破的洞窟外,湧進無數殘裔將士,將這個狹小的地牢擁擠,坍塌墜入深淵,趴附在身上的異族大張血口,啃下一塊又一塊,直至把意識摧毀,一個北荒戰士的身影深深地烙進心中。
黑風衣收了瞳力,轉身跟隨遊離離開,大夏公爵七孔血流,強大的意念折磨,完全讓他形如死灰,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