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販賣人丁的黑鴉部落艱難地推著馬車前進,雨水完全將這條泥濘的土路澆成溪流,並且愈演愈烈。
眾人不得已在一處高地勢山岩下駐留,兩派各紮起布營,互不搭理。
飢餓,寒冷,悶上心頭,一腔嘟囔,抱怨過後黑鴉人販首領瞌睡過去。
夢見一團黑煞牢牢將自己困住,黑煞中長出一個人頭,一張藏在風帽下的臉龐,無比冷峻,印著一條深深的疤痕瞪著自己。
突然一驚醒,驚擾到身前一隻黑色的鴉雀鳥,尖喙,黑腹羽,閃光的紅色瞳眼,‘數斯,數斯’叫喚地看著自己,驚出一身冷汗。
“噓...噓...”首領驚魂未定,拍打著刀鞘驅趕著鴉雀。
驚異的是它並不怕生,反而更有挑逗的架勢,擺著腦袋穩著架勢瞪著眼前人,看著他故意緩慢地抽出馬刀,邁著碎步靠近。
刀舉過肩,稍稍蓄勢,不至於太過急促嚇到禽物,突然發力砍下。
被斬的鴉雀立刻化作一團黑煞牢牢將自己捆起,並升出一張掩蓋著風帽的冷峻臉龐。
夢裡那道印在臉上的疤痕清晰無比,唬得黑鴉首領慄慄危懼,知道來人是什麼角色了。
篷帳外響起一聲冷風,一個僕從應聲中箭,喚出一聲。
餘部眾人皆驚擾,變身地變身,持械地持械,這個狹小的山岩坡在顫抖,僕從捻神捻鬼,四處張望。
人類先民嚥下草藥,變身巨猿,四方打著鼻息,嗅著味道,瞋目切齒,形勢突變,如履薄冰。
無數支暗箭四面飛來,利用雨聲和夜色掩蓋,遍地摧殘,將佇立的僕從和猿人一個接一箇中穿落地,頓起哀嚎。
篷帳裡被黑煞囚捆的黑鴉首領,愈加恐懼地盯著篷布外,更知道是誰來了。
‘收箭!’暗處,來自人類都城的紅袍軍團首領高處屹立,摸清了地勢要位,合掌示意,放低,打個手勢滑行向前。
前方地面軍部收到號令,搭著人橋八方緊挨向前,悄無聲息接近這群完全暴露位置的賊寇和古猿人。
“敢問這位仙人,我們無冤無仇,眼前敵勢壓境,你若是他們一子,便痛快點,如若不是,那外頭數百條人命還等著我去安排。”黑鴉首領察言觀色,惴惴不安。
黑風衣放了囚人,現出身來,耳聞著四周淒厲聲之外,一夥人正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在摸近。
眼觸近矣,化作一團黑煞穿出帳篷外,長劍一擺,環型斬去。
迎面碰擊者,無不攔腰劈頭,切成兩段,跌落山谷,動靜才使得押送和僕從和人類先民才發覺敵兵已至身前,卻瞬間輕易被解圍。
一頭古猿形態的先民撲向黑風衣,以為敵對勢力,迎面一碰,立刻被擲飛得無影無蹤...
黑風衣踏著煞氣降下地面,盱衡厲色,面向眾人,也是無視。
捻起一具劈殘的紅袍殘肢上身,轉身朝向遠方,一擲,電光流星般砸向埋伏在對山丘的兵卒,砸出一聲響亮的器械磕碰和叫喚聲。
於此雨晴,夜色嘹亮,擦開漆黑,漫山遍野杵立一個個紅色衛服身影。
一部分被屍身砸中的兵卒,毛骨悚然地瞪著殘缺的同僚,平整的切口腥紅肆淌。
“跑...快跑...”屍身尚餘口氣,迴光返照,竭力說道,死去。
另一邊,變身猿人的人類先民終於發現了埋伏的小崑崙城軍部,群集洩憤,威懾;“哼...哼...”作響,宣洩地朝對山頭嘶吼,大有想交鋒之意。
黑風衣起身,半空劈開一道方圓,環形劍鋒將再次襲來的暗箭削落,縱身化成無數只‘數斯鳥’,密密麻麻朝對山頭奔襲而去。
黑數斯所到之處,無論靜立的草木或驚慌跑動,反抗的人群,無一被啄出一幅模糊來。
漫山遍野在哀嚎,悽風酸雨,無數個黑風衣身影在來回移動,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淒厲哀嚎,漸漸消逝,鴉雀無聲。
那個無處自來的黑風衣以一己之力屠盡了一個小崑崙軍部,直至天明。
直至天明,人類先民和黑鴉人販部落遊走在漫山遍野堆壓的屍身間,完全拼不出一具完整的模樣來。
簡直是下過一場慘風酸雨,這整個人類軍團分部,敗得體無完膚。
眺望向高屹立在屍堆正中一塊岩石上。
一個標誌性黑風衣背影清晰地映入眾人眼簾。
儘管不清楚來人和小崑崙城有什麼恩怨,能下如此重手,必然有著非比尋常,十分陰暗的一面...
他回過身來,一幅冷漠,天誅地滅的姿態迎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