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瀟幾乎已經超過36小時沒有閤眼了。
昨晚接到報警後先是赴往現場,接著又是封鎖現場、提取證據之類的事的忙到凌晨1點,然後緊接著開了一晚上的會,討論對於兇手的抓捕方案。
本來到了早上可以小憩一下了,又被一個電話吵醒馬上趕過去錄口供,回來後又根據得到的最新訊息召集人員制定出了比昨晚開會討論出來更加詳細的行動計劃。
至於為什麼沒有派下面的人過去錄口供,一個是魏瀟常年以來養成的親力親為的習慣,再加上上次酒鬼事件,他作為刑警的直覺告訴自己過去了可能會有驚喜。
果不其然,與文韜的討論中讓這個兇手的形象更加立體了,也距離抓住兇手更近了一步。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又在各個小區佈置了誘餌人員與監視人員,身為行動的擬定人和副指揮的身份更是讓自己一刻不得鬆懈。
因為現在很多市民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案件,開始有些人心惶惶,所以上頭對於這次的案子非常重視,要求以最大的力量儘早破案,不然警隊的形象將在群眾中將會大跌,連人民的安全都無法保證,甚至連政府的公信力也會被影響。
在喝了三杯咖啡,五瓶能量飲料後,魏瀟不停的打架的眼皮終於老實一點了,推掉了領導讓他去休息的安排,堅守在作為臨時總指揮室的移動監控車螢幕前,和各區域行動人員不斷的聯絡著,尤其是自己挺身而出出來充當誘餌的女警們,務必要保證好她們的安全。
時間很快的來到了21點,眾人的心也漸漸提了起來,總指揮室裡嘈雜的交談聲也低了下去,緊張的氣氛彷彿把空氣都凍結了起來,讓人喘不過氣。
最終,凝結為只剩下耳機另外一頭那一聲聲“未發現異常”的彙報聲。
怎麼會這樣?都已經快超過半個小時了,難道兇手今天沒有作案的打算?還是內心有了警惕?又或是我們之前的推理是錯誤的……
一個個問題從眾人腦中冒了出來,在兩個案發現場的警用隨身攝像機中也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的情況下,如果連誘餌戰術都沒能成功,那這個案子,到底該怎麼破?
兩個受害人的族譜往上三代都是沒有任何聯絡的,他們的朋友圈也沒有任何交集,因為兩人平日的行動路線也很單純的就是在家與公司之間來回,所以也沒有同時去過某個地方,這完全就是兩個毫無關聯的人。
像這樣的隨機殺人,如果不是兇手多次作案後露出馬腳,根本無法捉住。
世界上的完美殺人案件也大多是這樣來的。
魏瀟看向此次行動的總指揮——他們分局50多歲的刑警支隊隊長,王剛,想知道他現在的想法和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王剛面色不改,斬釘截鐵的說道:“通知前線隊員照常行動,另外再抽調兩個小隊擴大範圍去周遭幾個小區進行巡查,看看是否已經有人遇害,必要時,可以向其他分局借人。”
魏瀟不解道:“難道你懷疑兇手正好去了我們的盲區?但是這樣大張旗鼓的巡邏,不是會打草驚蛇嗎?”
王剛淡淡的問道:“你還記得為什麼我們警察去逮捕罪犯的時候要鳴警笛嗎?”
魏瀟一下子就明白了。
既然這次行動已經有很大機率以失敗收場,那就要想辦法從其他方面贏回來。
若是無法抓住兇手,那麼能夠打草驚蛇,使他一段時間內不敢再次作案,從而保護了更多可能會出現的受害者,這也算是一種亡羊補牢式的勝利了。
王剛不像魏瀟那麼年輕,有著三十多年警業生涯的他知道,保護和預防永遠比懲戒更重要。當然,也可以說他老了,沒有年輕人的熱血和衝勁了,但是如果國家的警務機關只剩下了衝動的年輕人,只是為了抓住罪犯而不顧百姓的死活,那麼人民到底又該由誰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