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再次施禮,比之前的那一禮還要鄭重認真。
“點撥?”
裴衍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點撥。我剛才說了,你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聰明人有聰明人的好處,那就是許多事都是自己悟出來的而不是別人手把手教會的,明白嗎?有時候你已經將路踩了出來,可因為你不敢下腳所以反而迷失了方向。其實人生哪兒有那麼多的選擇,在我看來只有兩種。一,向前。二,退後。但這兩種選擇,又可以演變幾種不同的方式。”
“一直向前?先後退再向前?先向前再後退?只要在合適的時候選了合適的方法,很多事都比你想象中要容易。”
“學生明白了!”
方解使勁點了點,心裡豁然開朗。
……
……
東暖閣
方解進門之後一絲不苟的行了禮,然後垂首站在一邊。皇帝好像還是喜歡坐在土炕上處理政務,土炕旁邊的那張看起來很舒服很寬大的椅子大部分時候都僅僅是個擺設。或許是因為yin著天,屋子裡的光線不是很好,所以看奏摺的時候皇帝的頭壓的很低,一隻手支著下頜,眉頭微微皺著。
“打架了?”
他頭也不抬的問。
方解回答:“打架了……”
“打贏了?”
“打贏了。”
皇帝點了點頭:“那還不算太壞,若是堂堂演武院入試頭名,大隋百多年來第二個九門優異的天才,剛剛被朕封為一等鄉子的人物,在和外地來京的隨隨便便的一個人打架中被人揍了,連朕都覺著丟人。”
“臣……出手稍微重了些。”
方解垂頭道。
“有多重?”
皇帝問。
“打殘廢了一位戍守西南的五品將軍,觸犯了大隋國法,請陛下責罰。”
“這是個問題啊……”
皇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問:“聽說你廢掉了人家一條胳膊,連手掌都被你砸沒了……左手還是右手?”
“左手”
方解如實回答。
皇帝嗯了一聲:“左手……還好些,要是右手被你砸沒了,再想重新握刀就難了些,畢竟改變習慣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一位立過不少功勞的五品牙將連刀都不能握了,也難以再為國殺敵,確實是個損失。”
方解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什麼,只好沉默不語。
“如果朕要是因為這件事,再讓人廢掉你一隻左手還給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