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得手之後方解並沒有再次退開,左手的刀子機械一樣以肉眼難以追尋的速度在方恨水身上連續切割。只是兩三個眨眼的時間,他最少在方恨水身體上留下了二十幾道傷口。劇痛讓方恨水更加瘋狂,他來回揮舞著手臂釋放出黑色的蓮花。
方解身子一矮蹲下來,兩刀將方恨水的腳筋斬斷。在方恨水向後倒下去的瞬間,他的右拳掄起來狠狠的砸了下去。
這一拳勢大力沉,轟的一聲後方恨水整個被鑲嵌進了地面裡。
成功將方恨水擊倒之後方解並沒停手,而是向前一躍踩在方恨水的身上,一腳將他的頭顱踩的更加深陷下去。
方解蹲下來,一拳一拳轟在方恨水的身上,煙塵爆起,方恨水的身子越陷越深!每一拳,似乎大地都為之顫抖。每一拳,都從深坑裡激盪出一片煙霧。
當方恨水已經失去了抵抗之力的時候,方解高高的舉起了血屠刀。
對準了方恨水被踩爛了肌膚的額頭。
但
這一刀卻沒有刺下去。
因為方解看到,方恨水眸子裡的黑色已經退去。
而此時,方解眸子裡的紅色也已經消失不見。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從方恨水身上下來坐在一邊,血屠刀握在他的手裡,卻沒有斬落。
“我竟然……”
方恨水的嘴裡溢位來一大口血,他悽苦的笑了笑道:“竟然……會輸給你。”
……
……
血眸消失之後,帶給方解的是徹底的疲乏。之前的進攻讓他將力氣差不多用盡,擊敗一個能殺死墨萬物的高手,對於方解來說還是太艱難了些。他大口的喘息著,汗水從他的額頭不住的低落。
他坐在深坑一側,看著已經癱軟如泥的方恨水搖了搖頭:“從你回長安的那一刻,你就輸了……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而是一個瘋子。一個瘋子,又怎麼可能成功?”
方恨水艱難的轉過頭看向方解,同樣喘息著說道:“我真該早點殺了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應該還是在江南的漁村裡過著平淡的日子,每天巡邏的時候看著海上的漁船開心的笑……是你,是你讓我變成這樣!”
“我?”
方解微微皺眉:“為什麼是我?”
方恨水喘息著說道:“漁村外出現了命案,死的都是佛宗的人!我奉了刑部的命令,趕來長安城報備案件,半路上被智慧抓住……而那些佛宗的人,都是追殺你的!如果不是你殺死了他們,我又怎麼會來長安!”
方解一怔,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道:“雖然殺死那些佛宗之人的不是我,但你算在我頭上也沒有錯……”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遇到智慧!”
方恨水沙啞著嗓子怒吼,可聲音卻並不大。他試圖坐起來繼續拼殺,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他的傷太重,若不是因為傳承改變了他的體質,換做一般武者早就已經被方解砸成了一灘泥。
方解嘆了口氣,緩緩的站起來:“我不會殺你,但大內侍衛處如何處置你,你應該明白。”
說完,方解轉身就要離開。
方恨水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懼意:“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知道許多佛宗的秘密,你們只要不殺我,我就都說出來!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變成修行者?不好奇智慧的下場?”
方解腳步一頓,回頭笑了笑道:“不用你說,我也已經知道了……你殺墨萬物的時候,沒注意到他在石頭上留下了幾個字。方,智死,口……方,自然指的是你殺了他。而智死,說的是智慧已經死了。這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事,墨萬物為什麼還要留下來這兩個字,我一開始很不理解,很久都沒有想通,但是剛才看到你生吞人心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智死並不是重點,墨萬物只是想告訴我們,智慧是怎麼死的……後面那個口字只是一半,應該是一個吃字才對。”
“墨萬物當時肯定已經沒有了力氣,沒能寫完這個字。你是活活吃了智慧才得到了他的傳承,變成了一個修行者。”
方解停頓了一下,眉頭微皺:“佛宗,智慧,你……都很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