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颯颯搖搖頭:“除了能猜到是個女子,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的。這裡至少有十幾年或是幾十年沒有人再來過,原來主人的氣息已經散盡所以感知不到什麼。”
“你怎麼知道是女人?”
方解好奇的問。
桑颯颯看了方解一眼,然後自然而然的回答:“因為我是女人。”
方解無語,心說這答案還真是理直氣壯到讓人只能接受。
在爬滿了薔薇的籬笆牆不遠處,桑颯颯就在草地上坐下來,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一朵開的正盛的薔薇花,方解第一感覺她要將花兒摘下,然後才醒悟,桑颯颯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做的出來摘花的舉動。
方解在桑颯颯對面的一個石頭凳子上坐下來,這裡應該是當初這小院的主人特意佈置的。只有一個石凳一個小小石桌,這也證明了這裡曾經確實只有一個人居住。也不知道當初的那個女人為什麼會住在這樣沒有人煙的地方,選擇過這樣清冷的生活。每當深夜對月的時候她坐在這石凳上,想的又是什麼又是誰?
“你為什麼坐的那麼遠?”
桑颯颯問方解。
方解揉了揉鼻子笑道:“我這個人身上戾氣重,不似你走路踩過草地也如沒有走過一樣,你坐在那裡,起身之後曾經坐過的地方想必也會恢復原來的模樣,而我若是坐在草地上,那些草就別想再恢復如初了。”
桑颯颯聽完很好奇的看了方解一眼,然後微笑:“能說出這番話的人,又怎麼會真的是戾氣太重?”
方解笑了笑:“還是說說你要講的故事是什麼吧,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故事能讓蒙元大國師不遠萬里而來找到我。我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故事,聽眾必須是我,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桑颯颯垂下頭語氣很輕的回答:“其實和你關係還要小些,和我關係很大……”
她垂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看方解而是轉頭去看薔薇花:“故事開始……你可以不用特別認真的去聽,因為這只是我必須要做的事,你可以理解為我要找你商議之事的解釋,雖然……雖然有些離奇。”
方解點了點頭:“我會很認真的去聽,因為這是一個女人走了上萬里路來很認真的給我講的故事。”
“謝謝”
桑颯颯微微頷首,又沉默了一會兒後慢慢的說道:“你只當是聽些新奇的傳聞,也不需要去銘記……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千年,或許更久,草原上有許多許多部族,比現在要多很多,那個時候的草原人很分散,他們刻意的疏遠彼此,每個部落之間幾乎都沒有交流,如果有,也是廝殺。”
“那個時候,草原人信奉的還不是長生天,也不是狼神,更不是大輪明王。”
“是草原人傳說中的那個惡魔?”
方解問。
桑颯颯點了點頭。
“其實所謂的惡魔,也只是一個人。”
桑颯颯似乎是在整理措辭,然後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之所以後世人將其稱之為惡魔,或許他是草原上第一個開始不去控制自己慾望的人,盡情的將自己的想法實現出來,而他的想法逐漸的讓人害怕。在他之前,草原人生活的很平和,人與人之間沒有爭鬥,遠行的人隨便走進一個帳篷都會得到最豐盛熱情的款待。哪怕是第一次見面的人,也會熟絡的好像相識多年的至親好友。”
“自從那個人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之後,草原上就很難再見到這樣平和溫暖的場景了,他改變了整個西方……這個人叫桑亂”
聽到這個名字,方解的心裡猛的一緊。
“是的……”
桑颯颯似乎是感覺到了方解心裡的想法,她點了點頭:“這個人,是我的祖先。如果單單從修行上來說,或許沒有人比他更偉大,因為是他發現了修行的秘密,在這之前沒有人去嘗試讓自己變得超越自然的強大。”
“修行的開創者?!”
方解驟然一驚。
“算是吧。”
桑颯颯將寬大長袍的帽子放下來,露出來一頭很黑很亮的長髮。每一根都很清晰,很直。這一點和草原人完全不同,草原人無論男女,頭髮都天生的有些捲曲。
“最起碼在這之前,我沒有找到更早的有人開始修行的記載。他發現了人與其他生靈的區別,然後變得越發強大,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思想也發生了變化。正因為他的強大,所以他開始去想控制這個世界。”
桑颯颯的語氣有些憂傷,也影響了方解的心情。
“他覺得,他應該是站在最高處的人了,所以其他人都要對他臣服。於是,他騎著他的坐騎白色雄獅,開始征服整個草原的征程。”
聽到這句,方解的臉色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