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喊聲連天空的雲都給撕裂,畏懼的越飄越遠。
之前的盤旋戰術已經將北蠻人的膽氣嚇破,缺乏作戰經驗的北蠻人在這個時候大部分選擇了逃跑。空有數十萬大軍,卻沒能在騎兵突入的時候採取最正確的方式。五十萬人,那是多麼厚重的營地陣列,只要指揮的人還能保持理智,促使士兵們從後面圍上去,黑旗軍騎兵就會如墜泥潭一樣寸步難行。
若是換做大隋訓練有素的步兵,有許多種辦法讓踏營而來的輕騎兵寸步難行。而北蠻人沒有這種經驗,在還沒有戰敗的時候他們就以為自己敗了。
“你自己帶著人衝!”
謝先生暴怒的指著北蠻王大吼,而北蠻王在看到那頭白獅子越來越近的時候也已經沒了勇氣。蠻人部落本來就對無法理解的事有著絕對的敬畏,所以才會對謝先生展現出來的修為尊為神蹟。可這白獅子,在他們看來何嘗不是另一種神蹟?
眼睜睜看著白獅子穿過數十萬人直接衝到後隊,謝先生的眼睛裡有一種難以壓制的怒火在燃燒。
“方解!”
見北蠻王有些呆傻的看著瞬息而至的白獅子和獅子後背上的年輕男子,看著她握著金杖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著,謝先生終於再也壓制不住,轉身朝著方解發出了一聲咆哮:“你這是在找死!”
讓白獅子站住,方解看著那個臉上肌肉都因為憤怒而隆起來的老者,他的眼神那樣的平淡,平淡的深深的刺痛了謝先生的心。
“我要殺了你!”
謝先生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雙手往下一壓,兩股雄渾的內勁朝著方解籠罩了過去。在那股勁氣即將落下的時候,白獅子向旁邊一跳輕鬆閃開。而在它之前停留的位置,勁氣將土地轟出來一個巨大的坑。
見自己的攻勢被白獅子躲閃開,謝先生在半空中身子一擰,兩隻手十指連彈,謝家絕學暴風劍雨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劍意密集到完全沒有空隙,也沒有給敵人留下任何可以躲閃的空間。
方解在白獅子上長身而起,迎著漫天劍雨掠了起來。
刷的一聲
朝露刀斜著往半空中一劈,一條匹練般的刀光在劍雨中撕開一條口子,刀光斬斷了劍雨,朝著謝先生的胸前砍了過去。謝先生在半空中再次擰身向後飄落,那刀光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竟然如影隨形的追了下去。
刀光在劍雨中穿過,似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擋一樣。所有的劍氣在和刀光相撞的那一刻,立刻消散於無形。
謝先生的臉色大變,以他的修為竟然沒有看出方解這一刀用的是什麼手法。按照道理,以他的內勁之雄渾,方解這一刀就算再霸氣凌厲也不可能如劈開一張薄紙一樣劈開劍雨。他又怎麼會知道,現在的方解對自己的無形之力領悟的更加透徹。最初的時候他發現無形之力可以將天地元氣隱藏起來,讓人無法發覺。
而隨著他對自己身體的瞭解更深,隨著對氣脈能力掌控的更純熟,他對無形之力的操控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層次,無形之力非但可以將他自己的天地元氣藏起來,而且還能將敵人的天地元氣消融,雖然威力依然很小,可讓刀光從對方的劍雨中穿過還勉強能做到。
那一條刀光追在謝先生後面,謝先生落地之後雙手在面前交叉向外一架,兩隻巨大的手臂出現在他身前,強健的手臂組成了盾牌和刀光狠狠的撞在一起。兩股力度相撞,立刻就引發了空氣的爆炸。
一團白茫茫的霧氣盪開,謝先生不敢大意朝著後面又退了十幾步。可就在他才穩住身形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清冷的話語。
“你太慢了……比謝扶搖還不如。”
這一聲話語,讓謝先生的頭皮都炸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往一側閃開,然後揮拳向後猛擊。可這一拳卻打了個空,後面哪裡有人?
因為方解本來就沒在他後面。
謝先生一拳擊空就知道大事不好,心裡驟然一緊。緊跟著他感覺自己小腹上被人一把抓住,有一股強大的勁氣從小腹外面湧了進來,頃刻間將他的丹田氣海攪亂,內勁在他體內失去了控制,一瞬間他的四肢就失去了力氣。
方解抓著小腹後手心一震,天地元氣湧進去將謝先生的氣脈震斷。失去了氣脈,丹田就算還完好無損他一身修為也算完了。
“雲殊不希望你死,所以我不殺你。”
方解將謝先生往遠處一拋,沒有再動手。
可是
謝先生的身子落地的地方不對,正巧落在北蠻王身前。落地之後的謝先生想掙扎著起來,看到北蠻王那張驚恐的醜臉他立刻咆哮:“快扶我起來!你這個白痴廢物!要你有什麼用,把金杖還給我!”
北蠻王聽到這句話,忽然啊的吼了一聲,瘋了一樣從石床上跳下來,伸手將自己頭頂的石頭王冠摘下來,狠狠的砸在謝先生的額頭上。
噗的一下子,血立刻就噴出來濺了北蠻王一臉。
“你……你這個野蠻人……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謝先生被砸的幾乎昏過去,強忍著頭疼想把北蠻王推開,可北蠻王超過三百斤的身軀現在是他難以撼動的大山,哪裡還能推的開!而北蠻王在第一下砸下去之後顯然也把自己嚇了一跳,可見神使竟然沒有任何辦法抵抗,她立刻興奮的吼了起來,一邊吼一邊往下砸。
石頭王冠碎了
謝先生的腦殼也碎了
而她另一隻手裡,還緊緊的攥著那根金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