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這一腳也不知道踩碎了幾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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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進求安縣城的時候,大部分叛軍已經投降。騎兵掃蕩了每一條街道,凡是手裡還敢拿著兵器的一律殺無赦。本來蜷縮在城牆上的叛軍還在僥倖自己沒有成為騎兵馬蹄下的屍體,等陽字營的步兵進城之後他們才明白什麼是絕望。
在這個時候,不投降就是死。
方解讓人將叛軍俘虜收攏起來,都押在縣城的主街上。還殘存的大概千餘名叛軍雙手抱頭跪在地上,不敢去看那些殺氣騰騰的官軍。他們無路如何也沒有想到,官軍竟然如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求安縣。
要知道求安是山東道的腹地,距離朝廷大軍正在攻打的河西道不下兩千裡。按照道理,不可能有朝廷的人馬出現在這裡才對。
一直到了現在,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支官軍,是怎麼衝破定西王百萬大軍的防線過來的?
“將軍!”
陳搬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方解說道:“縣衙已經拿下,包括縣令在內,所有縣衙官吏都被擒住。我讓人守著縣衙的府庫,不過裡面沒有多少東西。”
他後面的親兵拎著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的中年男子丟在地上:“這人就是求安縣縣令!”
那縣令跪在地上,也不敢看面前站著的是誰只顧著磕頭求饒。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從了賊,我實是大隋的順民,不敢有謀逆之心啊。若不是家中有八十歲的老母八歲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投降李賊啊!”
“城中有兩千多叛軍,糧草何在?”
方解問。
“都在陳家大院!”
求安縣令磕頭如搗蒜:“這些叛軍的糧草供給都是陳家人出的,縣衙里根本就是空的哪裡能養兵啊。將軍還請明察,我願意將家產都獻出來,還請將軍饒命。”
“陳家大院。”
方解重複了一遍,回頭問道:“怎麼還沒有攻破?”
正在這時候,陸封侯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將軍,我實在沒有想到那陳家的大宅子竟然這麼難啃!院牆比求安縣的城牆還要高,極堅固,撞木撞上去就是一個白印。院牆上至少有數百名陳家的私兵,論裝備和戰力比這些叛軍強太多。他們手裡拿著的都是硬弓,羽箭就跟射不完似的的往外潑,咱們的人損了百十個,靠不到近前!”
方解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舉步往前走了出去:“帶路!”
陸封侯帶著方解到了陳家大宅子外面,指了指對方解說道:“將軍你看,這哪裡是民宅,分明就是一座堡壘。院牆又高又厚,還修建了箭樓馬臉。院門外是一條挖出來的深溝,院門吊起來之後根本就進不去。那溝太深太寬,人跳不過去。就算跳過去,院牆下面立足的地方太窄,根本就是活靶子一樣讓那些私兵射。”
“我帶人找了梯子墊著衝過去,衝兩次也沒爬上院牆。”
陸封侯懊惱的說道:“這個陳家的人,就好像縮在一個大烏龜殼裡似的!”
方解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個陳家大院確實就是一座堡壘。院牆最少有兩丈,上面的私兵裝備極好,基本上和大隋戰兵沒有區別,看甲冑來說,竟是比戰兵的皮甲還要厚實些。看起來陳家為了保住自己下了大本錢,光修這一圈院牆花的銀子就足夠令人在咋舌了。
“將軍你看”
陸封侯伸手指了指:“院牆上站著的那個穿鐵甲的人,箭法極好,幾乎沒有一箭落空,咱們不少士兵都折在這個人手裡。”
順著陸封侯的指點看過去,方解發現院牆上那個穿鐵甲的人應該年紀不大。面白無鬚,擎著一張硬弓站在那裡,頗有氣勢。
“此人是誰?”
方解指著那人問道。
求安縣令連忙說道:“此人名陳定南,字東宇,是陳家的嫡長孫。本來應該是去京城演武院的,但前年陳家老太太過失,他守孝不出。此人雖然才年方十七,但武藝出眾,弓馬嫻熟,陳家視其為家族中興之希望。”
“定南?”
方解一怔,忽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