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機會,往往是留給沒有準備的人。
果不其然,那些在兇獸面前吃了虧的修士們,在短暫的交流後,眼睛裡盛滿了熊熊烈火,義憤填膺的望著燕朝歌,其中有一個髯須漢子站出質問道:“這玉蟾株乃是天地產生的靈物,什麼時候成了縹緲閣的,你們如此蠻橫無理,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燕朝歌臉上笑意不變,微微低下頭,眯了眼說這話的修士,搖頭不語。
那修士見此,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理直氣壯,怒道:“身為大宗之人,不以人間正道為己任,跑到雪山與我等爭奪這玉蟾株,真是,有辱大宗門派臉面!”
“誰規定,我縹緲閣之人,就必須要以人間正道為己任?”
燕朝歌笑容在此時變得更加燦爛,目光卻是一寒,淡淡道:“世人愚昧,還是去往生吧!”
他微微抬起手,憑空彈出一指,那修士只見一道光束激射而來,還未來得及閃身避讓,鮮血已從後腦勺噴射而出。眉心處,一個豆大的血洞觸目驚心,令人毛森骨立,脊背發涼。
“咚!”
修士的身子往地上跌到而去,鮮血飆射三尺,染紅一地的殘雪,雙目圓睜,至死也沒想到燕朝歌會動手殺他。
“看見了嗎?這就是頂撞我燕朝歌的下場!”
燕朝歌收回手,臉上風輕雲淡,還帶著那一抹滲人的玩味笑容。
“燕朝歌,你是狂人燕朝歌!”
一眾修士臉上大駭,怵目驚心,只因這燕朝歌在世上名聲之響,其性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被世人稱為狂人燕朝歌。
“知道我的名號,爾等還不速速離去!”
燕朝歌朗聲大笑,心胸之暢快,無人能夠體會,殺死一個凡人,可以帶給他怎樣的快樂。
李忘塵嘴角抿了抿,大腦飛速旋轉起來,眼前之事,已經由不得他不認真對待了。玉蟾株的蹤跡還沒尋到,便碰上這狂人燕朝歌,偏偏自己無可奈何。
身旁的修士搖頭轉身離去,李忘塵若是不走,結果,恐怕和地面那具還未冰冷的屍首差不多。心裡縱有千個不甘,他也只能暫避鋒芒。
手裡還有一張靈符,大不了,待玉蟾株出現後,試它一試!
天就快黑了,晴朗的夜空,繁星幾點,閃爍無常。天際的平行視角,掠過一道黑影,衣袂撕裂空氣颯颯響動,速度快得驚人。所有人都滯了一下,燕朝歌臉色狂變,手捻指訣,防備來人。
輕輕落在地面,寬大的黑衣遮蓋住來人的身子,只能隱隱約約看見,此人身材不算太高,身型偏瘦。頭戴斗笠,紗巾遮面,看不見其長相,雙手扣懷,報劍於胸,站在燕朝歌面前,氣息強盛無比。
“劍一!”
狂人燕朝歌眸子多了幾分凝重之色,可見他忌憚得很,一雙眼睛在劍一身上溜了一圈,才試探道:“我縹緲閣歷來與劍神宗交好,不知劍一兄弟來此所謂何事?”
劍一輕輕扭過頭,掃視了一遍雪山上下眾人,聲音宛如輕燕,又似地獄勾魂使者,虛渺無蹤影:“燕朝歌,我為何事而來,你難道不知?玉蟾株出世,天下皆知,你何必藏著掖著,一點兒也不爽快!”
燕朝歌皮笑肉不笑的眯了眯,語氣陰測測道:“既然劍一兄弟也是來尋玉蟾株的,那我兩宗就立個規矩,此物誰先獲得就歸誰,如何?”
劍一神色不動,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冷哼道:“你縹緲閣人多勢眾,獲得玉蟾株機率大得多,這很不公平,除非——”
劍一頓了多,放下劍轉過頭,看向一眾被迫離開此地的修士,平靜說道:“除非,讓他們也加入進來!”
燕朝歌臉色一黑,爭執道:“劍一,你瘋了,要是讓他們其中一個得到了玉蟾株,你我都功虧一簣!”
“燕朝歌,若是徐長生在這兒,我興許會忌憚他幾分,至於你!”
劍一將手中的劍揚起,一陣罡風從腳下拂起,吹得黑色長襟不停擺動,戲謔道:“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燕朝歌臉色一陣青紅,眉頭深深皺起,毒辣的眼睛掠過劍一的身影,細細思索起來。劍一乃劍神宗裘千結的愛徒,關於此人資料,他也知曉不多。不過,能被大師兄徐長生稱為當今世上第一劍術天才,道行和劍術肯定不低。而且,劍一行蹤詭秘,性格寡淡,罩一身黑紗,披斗笠遮身,無人知其面目。他也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一念及此,燕朝歌擠出一道難看的笑容,點頭道:“劍一兄弟,這個情面燕某賣你。你們,可跟著一併尋玉蟾株,誰先獲得便是誰的,我兩宗絕不會橫插一手!”
李忘塵眉目帶笑,事情發展成眼前這樣,對他來說,不失為個好機會,就看,自己能不能先得到玉蟾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