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介……不要……不要去看……”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衝上前,死死抱住荒木宗介,大手用力地按住了他頭上溼透的、讓人窒息的厚重絲襪。
“夠了……宗介弟弟……你已經……盡力了……”
視線被遮蔽,在二之前龍馬懷中呆滯了半晌之後,荒木宗介才恢復了意識,卻似乎完全忘記了幾秒前的事情,只是繼續著幾秒前的怒吼。
“為什麼要攔著我……盡力……我不要盡力……我只要,幸平活著……”
雨幕之中,在亂成一團的警員之間,兩名頭戴絲襪的狼狽男子,相擁而跪在那臺粉碎機前,嚎啕大哭。
哭得,像兩個沙堡被浪潮摧毀的孩子。
一無所有,降生於世的我們。
沒有足夠的財富、智慧與力量。
在沒有方向的世界,笨拙地苟延殘喘著。
勇氣、希望、羈絆,這些成年後毫無用處的虛妄……
甚至這滿是傷痕的身軀,都可以任由支配者掠去。
但至少,請不要熄滅,我們心底最後的溫度。
……
“別了,一雄……”
倉庫一角,滿頭銀髮的松本銀次,看了一眼那粉碎機縫隙中不斷滲出的血滴,頭也不回地躍入海中離去。
“我終究,沒有真正的山神那麼靈驗呢……”
就在荒木宗介和二之前龍馬麻木地被警員扯下頭套、銬上手銬,準備押送上警車時,幾輛黑色的商務車高速地停在了倉庫門口。
“錫耶納叔叔……我就知道你沒事的……”
從車上急匆匆奔下的,正是從東京都一路趕來的望月綾乃。
看到被擔架抬出倉庫、面色虛弱的錫耶納,她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們兩……怎麼了……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到跪地哭泣不語的荒木宗介和二之前龍馬,以及場間數名人事不省的警員,望月綾乃皺了皺眉頭。
擔架上的錫耶納迷茫地搖了搖頭。
“我是第九課課長望月綾乃,這兩人不是嫌疑犯,是協助我的關聯人士……”
她連忙摸出證件,準備上前截下兩人。
“糟了,裡面似乎還有個麻煩……”
錫耶納忽然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依稀記得,倉庫二層平臺裡,似乎還躺著某個傢伙。
與此同時,一陣微風,從倉庫鐵門的縫隙中吹出。
空中墜落的雨滴,彷彿被數道無形之刃,切割成了兩半。
“不好!!!”
原本虛弱無比的錫耶納,如同迴光返照般從擔架上翻身而起,用高大的身軀將望月綾乃撲倒在地。
一道道細碎的血痕,撞碎了他背部微弱的聖光,帶起了大蓬鮮血。
而兩人身後,兩名抬著擔架的探員,毫無所覺地扭頭檢視,隨即垮塌成了一地肉塊。
“錫耶納叔叔……”
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被錫耶納按在地上的望月綾乃瞳孔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