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松樹,北地的松樹和南方的是完全不同,在東勝國,松樹個頭大,皮糙肉厚看起來一點美感都沒,但在南方,松樹依舊婀娜多姿,好像體態美豔的少女一般,季春璃握著那松樹根上的泥土,輕嗅了一下湊近了舒爾雅。
眾人哪裡知道季春璃此舉是什麼意思,但那舒爾雅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兒面頰逐漸紅潤了起來,春璃攙扶舒爾雅起身,“公主莫怕,不是什麼毒藥,您這些菜微臣也吃得。”
為表示的的確確不是菜品的問題,季春璃硬生生將放在舒爾雅金盤內的每一道菜都吃了一口,吃過了後,氣定神閒一笑,“公主,這是水土不服,臣下是北地人,記得有一年和爹爹到你們南瞻國去,不小心吃多了芒果,竟渾身起了一層紅疹子,許久才過去。”
“微臣有一年到江浙一帶去,看人家吃海鮮吃的不亦樂乎,微臣也吃了起來,結果回家後就上吐下瀉,現如今聽季女官這麼一解說,倒不是微臣不能吃,而是吃多了而已。”
“風物不同罷了,再說了公主殿下的脾胃比較嬌嫩,我東勝國的食物向來比較生猛,不過過兩天就好了。”
“臣下之所以讓您嗅一嗅這泥土的芬芳,只因這泥土是來自於你南瞻國的,這松樹是幾年前南瞻國天子送給我中京的禮物。”經季春璃這麼深入淺出一說,大家明白了,剛剛是虛驚一場。
侍衛看季春璃吃了那些東西也的確沒有任何反應,這才相信一切不過是個鬧劇,倒是因了此事,讓舒洱澐更看中季春璃了。
她的神態是很安謐的,她就如生在牆壁上的低溫植物一般,不給人壓力,也純良無害到不會讓任何人緊張。
此刻一切都過去了,季春璃道:“也不需吃什麼藥水,做一碗酸筍湯就成了。”這邊一吩咐,御膳房那邊已緊鑼密鼓開始做,一時半會就送了酸筍湯過來。
春璃為表示這酸爽的湯的確沒有問題,依舊還是自己嚐了一點,不過那酸筍做的湯的確也似靈丹妙藥,舒爾雅吃了後很快就恢復了胃口。
危機過去了,警鈴摘除了,眾人看向陳錦瞳,陳錦瞳不過微微一笑,從來不矜功自伐這是季春璃的自知之明。
席間舒洱澐指了指季春璃,“今日到東勝國來,倒是認識了季女官,女官大人很是厲害,巾幗不讓鬚眉,這等人物只可惜我南瞻國並沒有,”有道是先下手為強,到底季春璃不過是個名不見精裝的女官罷了。
所以,舒洱澐準備毫不避忌開口。
“外臣斗膽,懇求萬歲將季春璃送給外臣吧,我南瞻國的岐黃之術向來比你們差老大一截,如今如若能帶走季女官算是截長補短了。”舒洱澐是高情商的人,這句話說的一點比兇猛,但卻勢在必得。
畢竟他是代表南瞻國的使團,初來乍到的我就問你要個女官你難不成還扭扭捏捏嗎?
這邊季春璃還沒有開口呢,嘉定皇帝已笑:“倒不是說朕不捨得將季女官送給你們,這一來季女官如今在給皇后娘娘保胎,皇后那邊是日日不能離開她的。”
“這二來,朕最近準備為季女官指婚,已物色了許久,怎麼好割愛讓她到你們南瞻國去呢?”大概嘉定皇帝已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了,因此用“談婚論嫁”這個自古來特別站得住腳的理由來搪塞。
“萬歲,既是尋覓金玉良緣,也應該多走走看看,我南瞻國的男子很多,且眉清目秀之人比比皆是,莫不如讓春璃到我南瞻國去看看?”
“這……”話說到這裡連季春璃自己丟緊張,她為報仇在潛伏在這深宮內院,如今一旦和舒洱澐到南瞻國去了,父親的仇怎麼辦?姐姐和孃親以後怎麼生活呢?
春璃急忙思考對策,忽而想到了什麼,“太子爺,春璃之所以固守在這裡原是皇上對春璃一家有恩情,春璃沒齒難忘,為報恩呢。二來,春璃的爹和孃親已年邁了,我中京有句話叫父母在不遠游,遊必有方,因此上春璃要拒絕您了。”
“然而春璃會將藥案整理一份給您,等您離開之前吾皇也一定會準備古籍善本和金匱給您,倒不需為此事而愁腸百結。”
你剛剛給說你想要的僅僅是“術”罷了,術又不是人,此刻就這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