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
那是何等樣悽苦的地方?
黃路苦衷繞宅生,杜鵑啼血猿哀鳴。季春璃也知一切都板上釘釘,再也不能更改了,更知朝廷之命,誰也不能違拗。曾幾何時,有人賄賂了抄家的龍禁尉,當天晚上皇上就將那龍禁尉殺了,因此可以說目前一切的辦法都用盡了。
“我孃親會被殺嗎?”
“朝廷的命令是流放。”成萬凌盯著季春璃看了看,發覺季春璃那雙眼依舊寶光四射熠熠生輝,悲劇降臨後,這個庭院內人人都自亂陣腳,唯獨季春璃除外,他從這女孩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種成熟和堅毅,冷漠和寡淡。
她用最快的時間接受了這一切,並且問出了心頭的疑竇。
“我和姐姐會怎麼樣?”其餘人已是奴籍,再怎麼處決也不過原地踏步,但自己和姐姐可是金枝玉葉的權貴之女,處理的結果又會怎麼樣呢?
“去勾欄瓦舍追歡買笑,和****之人吟風弄月,混得好,可以做頭牌花魁,這要不好……”成萬凌嗟嘆了一聲,動容道:“香消玉殞,一切到此為止。”
季春璃竟平靜的點了點頭,其實她在問出口後並沒有想到成萬凌會回答,與其說成萬凌是動了惻隱之心,不如說成萬凌在她那堅毅的眼神裡找到了某種契合自己的東西。
那種臨危不懼和匕鬯不驚,也曾是他面對千軍萬馬的時候有過的,他也不可思議,自己竟會對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產生了尊敬之情。
季春璃最後的一個問題是:“嫣然公主果真是我爹爹不小心治死的?
爹爹季勝平乃醫道高手,在皇宮裡伺候天子已多年,從來沒有失手過哪怕一次,對一個醫術堪稱爐火純青之人來說,並沒有可能馬虎大意到治死一個公主。
“你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的!”成萬凌冷漠的一笑,“好了,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季春璃聽成萬凌這麼說,很快明白了,爹爹的死亡乃至一家人即將到來的風流雲散,都是某人操控的陰謀,她攥著拳頭,鋒利的指甲嵌入了手掌心裡,默默無聲的將哭成了淚人兒的姐姐攙扶了起來。
“給孃親磕個頭。”
那季春熙已成了木呆呆的傀儡,任憑季春璃拉扯到方氏旁邊,提線木偶一般給孃親侍三叩九拜。
“姐姐,不要哭了,會有辦法的。”現在唯一讓季春璃擔心的就是孃親的身體了,方氏安富尊榮多年,如今要被流放,也不知道孃親一路上遭受得了這些苦楚嗎?
“春璃,照顧好你姐姐!孃親沒事的,天可憐見,將來我們還有會面的日子!”
那太監已準備了囚車,將夫人給催趕了進去,夫人臨出門前不斷的看向倆女,低喃“季春璃”的名字。
一刻鐘後,季春璃被帶到了麗春院。
這是帝京出了名的銷金窟,青樓楚館內,但見男男女女追歡買笑,誰知道這群淪落風塵之女的痛苦與辛酸。
因季春璃和季春熙是奉天街來的,所以老鴇對她們並不是很壞,但接客一事,卻在所難免。
並且,就在今晚!
季春熙長季春璃一些,雖然未經人事,但約略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會被那群臭男人怎麼樣,屈辱的淚水飛流直下。
“天助自助者,姐姐別怕,我還有辦法!”
“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