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他拿起了不用自己繳話費的公司座機,撥通了電話。
“你沒事吧?”胡悲河的聲音很低,基本只有貼著手機的人才能聽清。
“我能有什麼事喵?”周科摸了摸剛剛用來划動接通鍵的鼻子。
“以我對你的印象,某一天你被人揍到入院,或者被人綁架報復,捆著水泥一塊沉到海里,我也一點都不驚訝。”
周科眯了眯眼,心裡念道:“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就是你吧喵。”
“沒事就好,代表能繼續工作。”聽到周科聲音正常,胡悲河鬆了口氣,又問道:“不過‘喵’是什麼東西?”
“哦,年輕人裡流行的一種時尚,只要說話時在末尾加上你想得到的東西,它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在你面前。”
周先生不愧是文字工作者,胡謅亂編拈手即來。
“哈。”對此,成熟穩重又信奉科學的胡悲河自然是嗤出一聲冷笑,“你以為我會信嗎錢?”
輕而易舉讓胡悲河遺忘拖稿的怒火,周科繼續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說放假嘛?怎麼這麼快就上班了喵?”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混吃等死,我休息了三天就回歸工作了錢。”
“不上班行不行喵?”周科用一種惆悵中帶著希冀的語氣說道。
“不上班,以後餓死了都沒錢給安葬費錢。”
“我揚你啊喵。”
“雖然是同一個發音,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揚骨灰’的揚。”胡悲河額頭蹦出了一條青筋,氣得連句末都忘了加詞。
“等我看完了稿子,再來收拾你。”
他不再去搭理周科,點開了周科發來的第一個文件。
其實在收到檔案的時候,胡悲河差點以為自己加班加到視線模糊了,因為裡面居然有整整兩個文件!整整兩個!
周科一口氣發兩個稿件是什麼概念?
不亞於他早上看股票,發現自己買的那一支股上漲了二十個點,開啟手機銀行,發現存款無緣無故翻了兩倍!
什麼?覺得這些比喻根本不可能發生?那就對了,他收到兩個稿件時就是如此的感受。
由於第一個文件《三隻小豬·前傳》的篇幅較短,胡悲河很快就看完了。
他用掌心抬了抬眼鏡,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全數吐出:
“這還是童話嗎?!哪裡來的這麼多黑深殘要素!你讓小孩子看完之後,要如何面對豬肉,要如何面對在廚房料理豬肉的老爸老媽!”
“編輯,你多慮了喵,”周科淡定解釋道:
“大多數孩子,都有過或終會經歷親眼看著朝夕相處的‘寵物’被父母宰殺、烹飪的劇情,並且後續通常還會被逼著吃下去喵。”
“.......你。”胡悲河張口無言,面露沉思,頓了許久才道:“我得承認,在勾起別人的痛苦記憶這一方面,你很有一套。”
“但是童話終歸是承載美好的兒童文學,所以你這一份原稿你還是拿回去嚴加修改。”
說是這麼說,胡悲河卻知道周科肯定不會去改。
他亦不會對此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索性直接點開第二個文件。
看到書名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有些憋不住了。
“不是,這個《三籠豬》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