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明明現在還不是冬季,夜空竟然飄下了雪花。
“買木柴,買木柴,高價收購木柴咯!”一道稚嫩的小女孩的吆喝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匹諾曹循聲眺望,剛好看見那位從樓房拐角處走出的身材矮小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打扮很有特點,一件帶有兜帽的紅大衣從頭頂裹到小腿,腳下同樣是一雙精緻華美的小紅靴子。
手裡提著兩個竹籃,一個空空蕩蕩,一個上邊蒙著一塊布,鼓鼓囊囊的,看不出是什麼。
“收購木柴咯!”小女孩輕靈的嗓音再次響起。
匹諾曹驟然回神時,小女孩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大哥哥,你有木柴嗎?”
“我........”匹諾曹對視上那雙如同稀世寶石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時有些磕巴,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我沒有........”
他剛想這麼說,又想到自己全身都是由木柴組成的,不知該如何作答,最後冒出一句:“我不知道。”
此話一出,匹諾曹的鼻子瞬間變長了五公分。
“哎呀,大哥哥撒謊了呀,你這不是有木柴嗎?”小女孩笑了,笑聲很好聽。
“放心,我不會虧待大哥哥的。”她拍了拍竹籃上的布,說道:“你給我一米的木柴,我能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實現願望?”
匹諾曹上下打量著年紀比他還要幼小許多的小女孩,對現實世界已經絕望的他不再相信虛無縹緲的希望。
他沒有答應,只是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想要收購木柴?”
小女孩指了指夜空,說:“這不是要下雪了嗎,我想著做一些火柴,然後拿出來賣,肯定很賺錢!”
“火柴?賣火柴的小女孩?”匹諾曹的木頭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他聽木匠伯伯講過《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眼前的小女孩跟童話裡的形象明顯對不上。
對方被爸爸趕出來賣火柴,應該是窮困潦倒,衣衫襤褸,手腳佈滿淤青才對。
紅帽紅衣的形象更像是另一個童話故事——《小紅帽》。
“好吧........我幫你。”匹諾曹最終還是答應了小女孩。
倒不是貪圖那一個願望,他只是善良過頭,頂不住小女孩希冀的大眼睛。
他和小女孩約定好了,只砍鼻子長出來的那一部分。
接下來匹諾曹不斷的說謊,讓鼻子越變越長,產生越來越大的木柴。
“我有很多朋友。”
“我不孤單。”
“我不疼。”
“我在學校過得非常快樂。”
“我沒有被人欺負。”
“我不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漸漸的,隨著時間流逝,隨著謊言增多,積攢的雪花在匹諾曹的木頭臉上蓄出水跡,看上去就像是淚流滿面。
他在傾訴,他在宣洩,他在希冀。
匹諾曹越說越多,鼻子伸長的速度令得小女孩的斧頭揮出連連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