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尼瑪呢,這不就行了。”
“那快點走啊.........等等,她怎麼辦?”
幾人對著近乎與屍體無異的周科商議了一會兒,非常輕率地做出一個決定。
“既然她這麼喜歡跟我們玩捉迷藏,乾脆幫她藏一輩子好了。”
一陣陣刺耳的笑聲迴盪在地底,周科漠然注視著鐵鍬扁平的尖端對準他的面部狠狠剜下。
一次又一次,他能夠清晰地體會到顴骨碎裂成渣的全過程。
他甚至可以親眼見著自己的另一顆眼球被砸得凸起掉出。
“痛倒是不痛,但是這種源自身體原主人內心深處的無助與絕望讓我大概明白了.........”
鐵鍬的迎面砸落沒有影響周科的思維,他有條不紊地分析著外界的資訊。
“捉迷藏,稚嫩的手,第一位失蹤者,死亡,藏一輩子。”
有人仔細觀察的話,或許可以從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上看到一絲詭異的微笑在勾起。
“恐怕是第一位失蹤的學生遭到其他學生的殺害並掩埋,導致怨魂滋生,在學校內建造‘捉迷藏遊戲’進行報復。”
這個念頭出現的下一秒,便立馬遭到周科本人的否定。
“不對。”
他向自己舉出反證,“如果只是單純的報復的話,她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遇害的過往?
而且是遮蔽痛覺的狀態,說明她並不是想要折磨我。”
“她讓我看到這段記憶的理由是什麼呢?”
周科的觸覺還在,他正在感受著溫熱的腦漿流到臉上,再滑到無法合攏的嘴巴里。
將一個人撫養長大可能需要十數年的光陰與愛,但是殺死一個人卻連十分鐘都顯得充裕有餘。
過於短暫的時間尚且不足以周科思考出答案,然而那些人已經開始填埋泥土。
隨著一捧捧溼粘的泥沙傾倒下來,他本就模糊的視野越來越小,直到完全被遮掩,永眠於地下。
最後一束光消失的頃刻,周科全身驟然一顫,如同是靈魂歸體一般,他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這一次,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這是,他自己的身體。
“記憶結束了嘛?”由於先前無法還手的狀況太過憋屈,周科下意識就要活動活動四肢。
然而,他手臂剛伸出去沒多遠就碰到了一種過分柔軟的事物。
對,過分柔軟且溼漉蠕動。
“醒了?”
狹窄黑暗的空間之中,冷淡又熟悉的女性嗓音幾乎是貼著周科耳畔吹氣。
使得身體敏感的他像是貓碰到冷水一樣,莫名地抖了一下。
同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嘴裡不假思索地吟道: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