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就這樣盯著床頭的燈臺發著呆，只到白雲歌從外面進來，看到秦子衿睜著眼睛便開口說道，“怎麼還沒睡，是不是冷？”
邊說著就坐到了床邊，將手伸進了被子裡，發現被子裡有些涼便又站起身，“我去讓人準備兩個湯婆子。”
秦子衿這次沒有看燈臺了，而是盯著白雲歌轉身匆忙離開的背影。
深吸了一口氣，將心裡再次浮起的酸意壓下，在白雲歌回來之前，秦子衿總算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看著白雲歌手裡拿著的兩個湯婆子，秦子衿開口問道，“事情處理好了？”
白雲歌頓了頓，才點了點頭，將手裡的湯婆子塞進了被子裡，然後他自己在秦子衿身邊躺下，合著被子將人摟進了懷裡。
雖然白雲歌什麼都沒說，秦子衿也大概猜到，任由白雲歌摟著，在白雲歌的懷裡開口說道，“要走了是麼？”
白雲歌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秦子衿也沒再開口，屋裡一時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白雲歌沉不住氣先一步開口說道，“我不想去爭的，但是卻不得不去爭，現在當家的是我的庶出堂弟，我卻佔著嫡出長子的名頭，不管我傻不傻，他們都會想辦法將我除之以絕後患。”
秦子衿在白雲歌懷裡微微皺起了眉頭，終是忍不住擔心問道，“爭得過麼？”
白雲歌應道，“這次勝算倒是大了許多，老爺子本是出於對我爹的愧疚，才對我多加照拂，他們卻太過於心急，居然對老爺子下了手。”
秦子衿跟著鬆了一口氣，即便白雲歌離開她心有不願，但這同樣也關係到他們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若是白雲歌沒了那個老爺子的庇護，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秦子衿有些不敢想。
白雲歌見秦子衿又不說話了，便自言自語的繼續開口說道，“我一離開，家裡那邊……，就要辛苦你了。”
秦子衿想著便有些頭大，語帶埋怨的開口說道，“把你搞丟了，我回去怎麼交代。”
白雲歌似是早就想好了，開口應道，“我的人已經報了官，說昌盛客棧遭遇了匪賊，但是具體情況誰也不清楚，明兒一早你回去客棧，就說在賊匪襲擊客棧時你發現了異常，帶著我從客棧逃了出來，卻跟我走散了，到處尋我之際你昏倒在慈仁堂附近，被陳大夫救起，我卻不知去向。”
秦子衿悶悶應道，“好。”
屋裡再次沉默了下來，白雲歌用力摟了摟秦子衿，便坐起身來，看著秦子衿開口說道，“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找陳興，他會派人保護你們。”
秦子衿抬頭看著白雲歌，“現在就走麼？”
白雲歌點了點頭，看著秦子衿，眼裡的不捨一點沒有隱藏，秦子衿看著難受，乾脆將頭轉向了一邊。
白雲歌嘆息一聲，“好好睡一覺，明早陳興會送你回客棧，我走了。”
秦子衿把自己悶在被子裡，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直到腳步聲漸漸走遠，秦子衿才把自己從被子裡放了出來，看著白雲歌離開的背影，終是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聲音略帶沙啞的開口，“過年、過年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