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用最短的時間進食,所以整個吃飯的過程也不再有誰說話。等到他們都吃完了以後,過了一會兒,甘如飴才回來把罐頭盒還有自熟米飯的飯盒都收了,動作麻利的打掃了衛生。不等李昊再問她什麼,就低著頭匆匆走了出去。
李昊對趙季攤了攤手,示意自己很無辜。
不過黑則明依然沒有回來,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下午,不知不覺間,天色就暗了下來。
李昊滿臉邪惡地對趙季說:“幾個小時了,大黑這體力不錯啊……”
趙季沒好氣地說:“要不要我找塊鏡子給你,讓你看看什麼叫猥瑣?”
來兮抱著手,淡淡地說:“他們不在隔壁。”
李昊把手一攤,說:“他們當然不會在隔壁,大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幾個現在五感都非常敏銳,真要在隔壁,喘氣喘得急促一些,我們想聽不到都難。”這倒是實話,以他們現在的聽力,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哪怕很細微的動靜,他們也都能聽得到。如果黑則明和張雨娜之間有點什麼,就算不像李昊像的那麼限制級,一樣逃不開他們的耳朵。
李昊倒也不擔心黑則明會出賣他們什麼的,這一路走來,如果黑則明不值得信任,也沒有幾個人值得信任了。但這樣的等待到底很無聊,他決定出去走走,順便偵察一下這個營地的情況。為了避免讓甘如飴那個小姑娘為難,李昊也沒有走正門,而是從空蕩蕩的落地窗出去。
不過他剛走到落地窗外面的小陽臺上,就看到黑則明和張雨娜一前一後地從遠處走了回來。兩個人走得走不快,在漸漸昏暗的夜色中,李昊可以看到黑則明一如既往平靜的表情,張雨娜則抱著雙臂,表情有些複雜,但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休息一晚,我們明天離開這裡。”黑則明走到李昊面前,只是很簡單地說了一句。張雨娜則在大約10米之外止步,隨著遠遠跟隨著她的幾個衛兵靠近,她也轉過了身,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李昊把手搭在黑則明的肩上,又輕輕拍了拍,說:“以你的智慧,大概是最不需要安慰的,不過,還能夠和故人重逢,已經是老天的垂青了。”
“這是機率問題,跟什麼老天無關。”黑則明淡淡地回了一句,又說:“我不是什麼傷春悲秋的人,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有什麼波瀾起伏。事實上,只是大家對未來的預判不同,所以只能選擇分道揚鑣而已。”
李昊很無語地看著黑則明,問:“話說,你到底有沒有真正談過戀愛?”
黑則明呵呵一笑,反問:“在災難爆發以前的正常社會里,你覺得像我這樣身份的人,這會是個問題?”
李昊很苦逼地說:“我艹,這句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啊……但是話說回來,我覺得你肯定是不缺女人的,但不缺女人和有沒有真正談過戀愛也不是一回事好吧?”
黑則明聳聳肩說:“我從來沒那麼文青,我也從來不覺得你所謂的那種戀愛有什麼意義。我們不說這些了,這個營地駐紮的是先行者的一支後勤分隊,我們要走,他們不可能強留我們。這一點,雨娜已經很冷靜地意識到了,所以一切都很平靜。這裡沒有我們要找的人,也不是我們停留的地方,休息一晚上之後,我們游泳回到飛機上,或者返航回基地,或者繼續去尋找來過,你是老大,你決定,我執行。”
李昊呵呵一笑,說:“你平時沒這麼多話,說話也沒這麼衝……到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好了我不跟你辯,就按你說的,相逢一笑,然後相忘於江湖好了,反正內心酸楚的又不是我。”
黑則明再不多說什麼,走進樓房裡找了個房間自顧自的休息了。李昊則和趙季、來兮、桑藜排了值班順序,也就和衣在那個休息室裡休息。
這一夜竟也無話,平靜得讓他們都有些意外,意外之後卻又釋懷,畢竟沒有意外才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隨著清晨的陽光透過山頭茂密的樹林照射到他們棲息的樓房,那場似乎看不見盡頭的雨也有了一種恍若隔世般的遙遠。與此同時,即便閉著眼睛,身體的感官也在捕捉著身邊一草一木的動靜的他們,在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覺察到了空氣中細微的變化。
很快,他們就聽到了熟悉的兩個字:“敵襲!”
一夜之間,漫到接近山頭上的積水已經褪去大半,接下來的一切,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