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有種渾身冰涼的感覺,但是他也沒有把時間浪費在恐懼上,他把槍探出去,瞄準了幾個正在努力推桌子的喪屍,啪啪啪的幾槍,因為距離很近,倒是槍槍爆頭,一顆子彈都沒有浪費。然後他又繼續沿著通風管道繼續往前爬了。
不知道管道的盡頭會是什麼地方,但是就這樣匍匐前進,也還是很耗費體力的。李昊翻過身,躺下來休息了一會,但是當他準備繼續向前的時候,突然聽到管道里傳來了一陣動靜。
尼瑪,難道說喪屍還沿著管道追過來了?
李昊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這裡的喪屍也太逆天了吧?
聲音漸漸從李昊前面的管道里靠近,李昊趴著沒動,只是把槍口對準了前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心裡還是那句話,現在的開局比之前那次已經好了太多,再怎麼樣,現在也不是放棄的時候。
很快,李昊就看到一個腦袋從他前面通風管道的轉角里探出來,就在李昊準備開槍的時候,對方也動作極為迅速的把手抬起來,用一支手槍對準了他。其實李昊要開槍的話,他的動作還是要領先一步的,但是他就是想看看,特麼的喪屍是不是連槍都會用了。
通風管道里的光線很差,就靠每隔一段距離留下的百葉窗把下面應急燈的光線拉進來,看什麼都是影影綽綽的。
李昊現在的視力卻很好,原本作為一個寫手,他雖然不算高度近視,但視力也沒好到哪兒去,但是,前一次被感染以後,李昊就覺得自己的視力變好了很多,現在,他更是能在這樣昏暗的光線裡,看清對面那個人的樣子。
那是幾個小時前,李昊先後兩次見到,第二次還被對方狠狠揍了一拳的女交通警,也就是之前對他進行審訊的什麼14局7處處長趙孟上校的妹妹,趙季。
李昊就把槍口壓了下來,鬆了一口氣,說:“趙警官,咱們又見面了。”他之所以鬆了一口氣,是因為根據他的觀察,趙季並沒有感染,也就是說,這個拿槍指著他的,是人,而不是喪屍。或者說,跟對方說話,本來就是最後查驗對方究竟是人還是喪屍最好的辦法。
趙季並沒有看清李昊,但是聽到李昊的話,她倒也迅速的回想了起來,語氣依然有些憤憤的說:“原來是你!”不過語調雖然有些憤憤,槍口倒也壓了下來。
李昊微嘆一口氣,說:“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比你更懂得,什麼叫無處藏身?”
趙季回想起來,當她被李昊和桑藜控制住的時候,儘管她把這件事視為自己做警察的奇恥大辱,但她還是盡力勸說李昊和桑藜不要試圖逃跑,因為他們會無處藏身。而李昊反過來對她說了一句,他更懂得什麼叫無處藏身。
現在,她突然明白了李昊這句話的意思,於是她忍不住問道:“你早就知道那條狗身上的病毒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你還知道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視力變得更好了,李昊只覺得這個穿著警服的女孩子的面孔在他的面前非常的清晰,幹練的短髮,下巴絕對不尖,但整個臉型的線條看起來有種不經意的華美,雖然臉上沾了些灰塵乃至血汙,卻充滿了一種生動和活力。她並沒有笑,眼神甚至有些凌厲,但是李昊摸了摸自己被她打過還在發痛的臉,卻不禁笑了起來。
這個人,笑啥呢?
趙季看到李昊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臉,她也清楚的記得那是被她揍過的。可是,被自己揍過,這個時候看到自己應該憤憤不平才對的吧?
可這個傢伙竟然看著自己笑了!
趙季有種給他另外的一邊臉再來一拳的衝動。
她之所以忍住了自己的衝動,也是因為趴在通風管道里實在太不方便了。
“現在是什麼時間?”
就在趙季滿腦子想著怎麼樣才能再去給李昊臉上再來一拳的時候,李昊開口問了一句。趙季這個時候其實心情很不好,誰他媽這個時候心情也不會好。
她是被那個小中尉騙回來的,小中尉找到她的時候可不會告訴她她大哥要把她關起來隔離,而是神秘兮兮的說他有一個特別的發現,要和趙季偷偷的私下審訊李昊。對於這種違反紀律部隊最基本原則的事情,趙季卻非常愉快的就接受了……
但是和小中尉回到這種辦公大樓不久,一切的一切,就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就連那個小中尉,也為了把她推進通風管道里,自己卻被那些變異了的同事撕咬成了碎片……
在遇到李昊之前,趙季其實還處於一片混沌,一切都不敢相信的階段,見到了李昊,她卻突然有種明悟,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噩夢,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全部都是真的。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趙季看著對方平靜的表情,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細節,就是他把那條惡臭的死狗丟回車上去以後,還曾經把她的摩托車裡的汽油倒在死狗流淌出來的汁液上點燃了……當時她完全不理解他這樣做是什麼套路,現在回想起來,那似乎是為了殺滅病毒?
“告訴我!”趙季突然感到鼻子一酸,一股無法控制的悲愴雪崩一般的襲來,她強忍著自己渾身的顫抖,壓抑著哭腔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是什麼時間?”李昊沒有回答趙季的問題,只是再次問了一遍時間。
現在是什麼時間很重要嗎?
趙季有種衝上去把這傢伙咬出血來的**,卻像有什麼力量拉著她的手抬起來看了一下,咬著牙冷冷的回答說:“7月15號,清晨6點14分。”
李昊安靜的說:“記住這個時間,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