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簡單的說,就是使用炮火洗地。
之前就有人提出過類似的作戰方案,尤其是在要塞防禦牆完工之後,這個方案也曾經被提上議程。但要塞司令部的參謀們,還有要塞主管民事的行政長官們認為天堂島上還有許多地方隱藏著倖存者,這種粗暴的炮彈洗地會傷及無辜,而且這種毀滅性的破壞,會極大的增加重建的難度。
而作為要塞的司令長官,整個天堂島的最高領導人,劉知遠准將臉色平靜的說:“我實話告訴你吧,海凌迦上尉,要塞現在沒有這麼強大的火力能夠實施全島洗地,也沒有辦法保證在洗地的同時不破壞關係到整個要塞生存基礎設施。”
會場上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堂堂的要塞司令長官竟然簡單粗暴的用到了“洗地”這個詞,讓大部分的基層軍官都覺得非常的接地氣。
不過經過劉司令長官這麼一解釋,大部分人才意識到,這個要塞只是針對變異者來建設的,要塞因為有島上駐軍的庫存以及後來上級的空中支援,槍支彈藥可以說十分充裕。
但天堂島上本身就沒有重炮,之前的火炮基本就是以步戰車的車載炮為主,口徑從30毫米到105毫米不等,最大口徑的火炮就是僅有的幾輛坦克的125毫米口徑火炮了。而海凌迦經歷過的那一次炮彈洗地,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提供遠端炮火支援的,還是來自海軍驅逐艦上的艦炮。
海凌迦也很平靜的看著劉知遠准將,說:“司令長官,即使要塞沒有這樣的重炮,這也不應該是個問題。我們可以請求海空軍的遠端支援,還有短程彈道導彈。”
劉知遠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個小上尉對他已經算是蓋棺定論的觀點提出質疑而生氣,倒是看著許多年輕軍官臉上掛著的頗為贊同海凌迦上尉的表情,他有些觸動,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麼熱血簡單的,從純軍事的角度來說,用遠端炮火或者空襲都比較費時費事,還有一種更為簡單的武器是戰術核彈,非常先進的可控範圍,而且沒有汙染但威力無比巨大的武器。
但事實上,他的類似請求早已經被駁回。所以他也只能說:“上尉,沒有遠端炮火,沒有彈道導彈。”
“為什麼?”這個問題不是海凌迦問的,而是會場上很多地方同時發出來的聲音。
戴著眼鏡的副司令長官面色凝重的說:“聯合國最高指揮部一直有一個論調,有一部分很有影響力的科學家列舉了感染爆發以來的種種證據,認為變異者理論上還是可以治療的,而且已經有一定的臨床治療出現好轉的案例。
事實上,現在的感染者已經超過60%,如果使用戰術核彈一類的武器將感染者全部消滅的話,就等於動手毀滅了自己數以億計的同類,這是任何一個決策者都無法做出的決定。而且核打擊本身是個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勢必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簡單的說,類似的戰術核彈打擊,也很有可能會引發各國防禦系統的反應和自動反擊,最終很有可能會導致整個地球的毀滅。
我這裡再通報一個情況,現在聯合國最高聯合指揮部中的各國首腦已經達成一致,正在集中力量將各國現有的核電站關停,就是為了避免一旦感染擴散而導致核電站無人值守而發生核洩露。換句話說,聯合國,現在應該叫全球最高聯合指揮部的目標是讓人類文明延續下去,而不是因為病毒的擴散,讓整個人類和病毒同歸於盡。”
海凌迦坐了下來,這個議題太大,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上尉能夠反駁的。而且她的內心深處雖然充滿了不安,但她同樣無法說服自己接受整個地球同歸於盡的結局,那也並不是她想要的。只是,總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勁。
突然,有人在角落裡問了一句:“那麼,所謂的全球最高聯合指揮部的高官們,現在應該是在很安全的地方待著的吧?”
“別丟人了。”劉知遠准將沒有去追究那個聲音的出處,而是冷冷的,比之前的冷峻多了幾分殺氣的說:“作為軍人,為保衛自己的家園戰死就是最好的歸宿!誰再發出這種沒有意義的質問,那就等著羞愧的被自己同伴的子彈所處決吧!”
之後的會議,很快就陷入了爭論不休的各種作戰方案之中了。
從會場出來的時候,要塞司令長官部還是沒有能對具體的作戰方案達成一致。
海凌迦和李寂城是同乘一輛車來的,也同乘一輛車而回去,回去的時候,海凌迦讓李寂城開車,而她自己情緒有些低落的坐在副駕駛座上。
沉默了一路,快要回到營房的時候,海凌迦突然笑著說:“突然覺得這就像一場遊戲,我們的對手被我們自己賦予了各種保護法則,我們給對手開了掛,卻給自己增加了許多束縛。你說,我們誰會是下一個死的人?……我不管,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