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估計不會來了。”北山老槐樹下,甘一凡自言自語。
夜間對他有利,他習慣夜色下行動,只要些許亮光,他如履平地,又是在熟悉環境,黃凱敢來他有很大把握留下他。
只是遺憾黃凱並沒有前來。
防水袋小心包裹竹簡,密封裝進竹簍,別在腰上的黑刃也收起來,背起竹簍下山。
第二天凌晨,他依舊在老槐樹下修煉,黑刃別在腰間,竹簡放在身旁。
今天沒雪,東邊朝陽探頭,寒霧徐徐回捲,甘一凡從霧氣中下山,黃凱依舊沒有出現。
徐明亮繼續昨天行程,開著大皮卡拜年去了,徐雯也和昨天一樣,牽著兩條狗跟甘一凡出門,中途去往俞二爺家,甘一凡則和老倔頭到碼頭喂狼。
又剩下汪蘭獨自在家,簡單打掃一番,端了杯茶客廳看電視,但電視裡演些什麼估計她都不知道,她的注意力多半在外頭。
監控拍不到人,樓上卻有人進入翻找,這樣古怪的事情,汪蘭不緊張是假的。昨天外甥沒有細說,她也沒有細問,但大致能猜到來的人不是正常人。
外甥出門前,把三個大鐵籠子都開啟了,此刻白蟒就在泳池內,兩隻黑熊在後院。門是不敢開的,雖然外甥說白蟒和黑熊都不會傷害她,但她怕呀,那麼大個頭,光是看著就心驚肉跳,又哪裡敢到外邊去。
豎起耳朵聽動靜,不時到窗邊看看,前院的變異白蟒在泳池內看不見,後院的兩隻變異黑熊倒是能看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見到兩隻碩大黑熊沉睡憨態,出奇的,汪蘭不緊張了,反而有了幾分安全感。
她甚至想拍幾張黑熊酣睡照片曬曬朋友圈——我家後院兩隻變異黑熊,你敢信?
不過想想拍幾張照片可以,曬朋友圈還是算了,她可不想跟丈夫一樣臭顯擺。
給丈夫打電話叮囑幾句,斟酌一番,開始給朋友打電話。
這個朋友叫陳慧,是汪蘭中學同學,現在就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昨天汪蘭就是跟她通的電話,而陳慧朋友的親戚住在紫金山莊。
打聽紫金山莊房價,陳慧張嘴就來,從最高檔的山莊型別到聯排別墅娓娓道來,臨湖獨棟別墅現價四萬二一平,這還是春節期間二手房交易市場低迷的價格,等到開春之後,價格還會上漲。
問得細緻了,她同學也好奇起來,問她打聽這麼仔細做什麼,還開玩笑說:“難道你想買一套?”回頭又說:“我們做做夢行了,那裡的別墅貴不貴的先不說,想要的人太多,可誰也不願出手。”
汪蘭惆悵啊,外甥不那麼死心眼就好了,別墅到手轉賣出去……
“我哪有那錢,就是閒著沒事跟你打聽打聽……”汪蘭強忍著炫耀,若無其事說著。
結束通話電話,又是一通長吁短嘆。
外甥鐵了心要住別墅,那也是改變不了的事,打聽細緻了,她也知道二手別墅買賣沒有想象中那麼複雜,稅收也不是太高,原本以為院子還要另外算錢,問過才知道,房價已經將院子價格計算進去。但如果按照八百萬價格來算,院子等於白送一樣,外甥還說裡邊傢俱用具都是全的,裝修費用三百多萬,全都送給外甥。
貧窮限制汪蘭想象,她著實想象不出三百萬裝修的房子是什麼模樣。
其實還是心動,很想跟外甥一起搬過去住。
但考慮到臨安小區父母那套獨門獨院,她又猶豫了。
一旦搬出去,父母搬回來住,汪雅涵也住在裡邊,那棟房子八成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正想這事呢,大哥汪清泉打來電話,說家裡人來人往爸媽嫌鬧騰,打算回臨安小區住幾天,問她什麼時候能回去照顧爸媽。還沒等汪蘭回話,又說如果汪蘭回不去,就讓汪雅涵照顧爺爺奶奶幾天。
汪蘭心裡一通膩歪,忽然覺得親人之間為一套房子這樣明爭暗鬥特沒勁,負氣道:“我以後不回去了,一凡也不回去住,就讓雅涵照顧爸媽。”
掛上電話立馬後悔,想要回撥過去,卻舍不下面子,太難為情了!
說來也巧,正鬱悶著呢,親家大哥甘常書電話打進來,說是要過來看看甘一凡,打甘一凡電話打不通,就給她打電話。
汪蘭下意識想替外甥拒絕,但轉念想想,畢竟是外甥親大伯,她沒有立場替外甥做主。
“過來幹嘛呀,一凡失蹤你們不聞不問,打電話給你你推三阻四,現在想起還有個親侄子了,真煩……”掛上電話,汪蘭一通埋怨,卻也著手準備午飯,甘常書夫妻這會兒動身,到來也差不多到飯點了。
窗邊轉轉,泳池內那條大白蟒露出腦袋,汪蘭忽然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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