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你覺得呢?”張顥看見很多人反對徐溫離開,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是自己讓徐溫離開的,於是極不情願地說:
“是啊,徐大人,如今朝中有很多事離不開你,你不能走啊!”嚴可求看了看徐溫,徐溫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假裝自責地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既然大家不同意我去外地,那我就暫時不走了。”嚴可求立即接話說道:
“大人英明,此時朝中更需要大人。”嚴可求剛說完,就有人又跟著附和了,張顥的陰謀讓嚴可求就這樣輕鬆的化解了。
三
張顥是一個權利慾望很強的人,但魯莽有餘而謀略不足,自己的計劃接連被嚴可求破壞,張顥氣急敗壞。行軍副使李承嗣與張顥友善,覺察到嚴可求完全依附徐溫,就告訴張翰要對付徐溫,必先對付嚴可求。張顥一想到嚴可求就咬牙切齒,因為嚴可求已經幾次壞了他的“好事”,張顥決定先除掉嚴可求,斬斷徐溫的一隻臂膀。
這天傍晚,徐溫派人請嚴可求到府議事。嚴可求離開家不久就被人盯上了,嚴可求認識此人,他是張顥手下將領紀祥,當初張顥就是派他去殺的楊渥。嚴可求明白張顥是要對自己動手了,於是他加快腳步朝徐府方向走去,但紀祥也看出他的意圖,在一個拐角處將他攔下了。紀祥開門見山的說道:“對不起嚴大人,你我雖無冤無仇,但在下使命難違,得罪了。”還沒等嚴可求說話,紀祥就抽出劍刺向嚴可求,嚴可求大驚拼命躲閃,但畢竟是文官,接連躲過兩劍後,第三劍還是被刺中了胳膊。嚴可求忍著痛努力向徐府跑去,紀祥緊追不捨,就在快要追上的瞬間,只見一個身影閃出擋在了紀祥前面。嚴可求回頭一看是徐知誥,知道自己得救了,連忙喊了一聲徐公子。此時的徐知誥二十歲了,已經成長為一個儀表堂堂的男子漢,經過徐溫多年的培養,加上自己聰明好學,徐知誥練得一身好武藝。兩人都是用劍,打鬥十分激烈,紀祥急於殺嚴可求,所以出招較狠,徐知誥穩打穩紮,像一座山一樣擋住紀祥,紀祥無奈,虛晃一招 遁去。
原來徐溫一直都有頭痛的毛病,徐知誥去藥鋪給徐溫抓藥,正好回來的路上碰上嚴可求被紀祥追殺。徐知誥扶著嚴可求來到徐府,徐溫聽聞非常憤怒。徐溫明白,張顥開始行動了,他是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人,今天殺不成,肯定還有下一次,躲是躲不掉的。
四
徐溫還是一貫的思路,儘量不要引起大的流血事件,將影響控制在最小範圍內,保證朝局的穩定避免動亂,這方面他在處理楊渥時就已經有過先例了。徐溫與嚴可求、徐知訓和徐知誥商議,決定除掉張顥。
“爹,乾脆我現在就帶人殺過去。”徐知訓說道,依然是狂傲的性格。
“胡鬧,怕別人不知道是爹乾的嗎?再說,張顥現在肯定有準備了,就等我們送上門呢!”徐溫訓斥道。
“爹,不如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知誥說道。
“我看公子這個辦法可行。”嚴可求說道。
“嗯,誥兒說的對,如今看只有這個方法代價最小。”徐溫說。看著大家都贊同徐知誥,徐知訓滿臉不高興。
“不過派誰去呢?”徐溫自言自語地說。
“爹,我去吧。”徐知誥突然說道。
“爹,還是我去吧。”徐知訓也趕緊說道,他怕徐知誥搶了風頭。
“二位公子是萬不能去的,如果讓外人知道了,那徐大人便有剷除異己,居心叵測的嫌疑,必然引起大臣的猜忌,對徐大人是極為不利的。”嚴可求說道。
“有一個人可行。”徐溫突然說道,其他人都看著徐溫,“我的門衛將鐘太章,但不知他本人的意願如何?。”
“大人,這個我來安排吧!”嚴可求說道。
於是嚴可求找到鐘太章,把徐溫的話告訴了他,沒想到鐘太章爽快地答應了。要對付的人是張顥,鐘太章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所以他從手下挑選了十多名信得過且本事高超的人,並與他們宰牛烹羊,歃血盟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徐溫與嚴可求覺得時機成熟了,告訴鍾泰章可以行動,於是鍾泰章帶人直入牙指揮使廳,此時張翰與兩個手下正在飲酒,其中一個就是紀祥,只聽紀祥正對張翰說:
“大人,不要猶豫了,沒功夫和徐溫糾纏了,我們兵力佔優,直接除掉他並非難事啊!”
另一個將領附和道:“對啊,大人,儘早除掉他,免得夜長夢多。”
兩人剛說完鐘太章突然殺入,令張顥等人大感意外,也很惶恐。雖然鐘太章等人都蒙著面,但張翰猜到是徐溫的人,便對鐘太章說道:
“徐溫倒是很快啊,果然是早有預謀的。”鐘太章不想與他多費口舌,只是冷冷地說道:
“張大人,得罪了,殺!”
一群高手將張翰等人團團圍住上來就殺,即便張顥是上過戰場的武將,在毫無防備且只有兩個幫手的情況下很快就被殺了,同時紀祥也被處決了,鍾泰章等人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張顥死了,徐溫在朝堂上說張顥是殺吳王楊渥的兇手,這是有人在替死去的吳王報仇。很多人一聽是張顥殺死吳王,頓時就罵他亂臣賊子死得好,沒有人追究張顥是怎麼死的,大家都相信了徐溫的話,不過徐溫說張顥殺死了楊渥也是事實。其實經過徐溫苦心經營,朝堂上許多已是他的人,就算有人懷疑,也迫於徐溫的權力不敢說話了。如徐溫所願,張顥的死沒有引起朝局震動,一方面是徐溫的威信越來越高,沒人敢輕舉妄動,另一方面是徐溫將楊渥的死歸罪於張顥,巧妙地轉移了矛盾視線,朝中很多人忠於楊氏,覺得張顥罪大惡極,死有餘辜。隨著張顥的死,朝中軍政大權完全落到徐溫手裡,從此徐溫一人獨攬淮南大權直到死。而鐘太章因為刺傷張顥有功,此後便成了徐溫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