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珠卻順著其中縫隙不斷的朝浮雕下方落去。
浮雕內部,一盞油燈不斷的燃燒著,而它只有燈芯,卻沒有燈油,幾百上千年,一直就是如此。
油燈的底座,壓著一張圖案繁雜的人皮,上面同樣刻畫著一隻活靈活現的眼睛。
一直往下滾落的骨珠順著最大的一條縫隙直接掉進了油燈的燈盞裡。
受陰火所激,一股至陽至剛的浩蕩之力,從破損的骨珠上猛然綻放。
這顆天眼所化的骨珠,可不像黃道爺所說的那麼簡單,畢竟是一府城隍看重的材料,它原本的主人遠遠不止四階,而且還蘊含了原主人全身的血肉精華。
陰陽相沖,劇烈的爆炸頓時出現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下一秒,油燈傾倒、人皮破裂,上方的人眼浮雕更是自內而外的碎成了無數塊,原地現出一個碩大的洞孔,而洞口還在不斷的擴大著,連帶著整個小金鑾殿都開始垮塌起來。
撲倒在浮雕上的周瑋珉更是整個人被震飛出三四米高,重重的砸在地上,率先落地的雙腿吃力不住,瞬間骨折,就連盆骨也是裂縫叢生。
“你們該死!灑家記得你們了!”
正奮力躲避,拼死拖延的道爺眼看著這顆無比棘手的眼珠瞬間就枯萎了,似乎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源泉,喪失了所有的活力。
那三根圍攻的眼睫毛也是寸寸斷裂,摔落在地面,化作無數粉塵,四散飄落。
被包裹的困局直接就解了,現出了原本所處的洞窟。
雖然搞不清具體情況,道爺也不驚疑,當下裡背起沉甸甸的和尚,擇路就跑。
可當他跑出幾米遠,天眼之中,就看到一雙腳印到了水潭兩三米的位置,又轉身跑向來路了。
‘搞什麼?’道爺腦袋裡疑問一閃而過,一咬牙揹著和尚也順著來路跑了回去。
剛剛跑進小金鑾殿裡,道爺就看到不論是《寡人鎮宇》的牌匾還是下方的龍椅都佈滿了裂紋,再一看變成了大洞的浮雕,以及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周大官爺,哪裡還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當即也不猶豫,直接把和尚扔在地上,先背起了周瑋珉,用鐵鏈枷捆牢,再把鐵船槳插在腰上,然後一手再拽起和尚的腳踝,就這麼一背一拖的往外跑。
剛跑出金鑾殿的門框,整個洞窟都開始搖晃起來,似乎牆壁也隱隱的出現了條條裂縫,洞窟快要塌了。
上不去了,道爺一咬牙,繼續跑,直到來到最外頭的斜坡,想也不想的把和尚直接扔進了陰河裡,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
奮力的踏著水,護著兩個昏死過去的人,道爺順著陰河的方向就往前遊。
頭頂上的碎石不斷的掉落,砸在水裡,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天眼圓瞪著,儘量的躲避著墜石,道爺也是暗自叫苦。
遊了幾下,和尚卻是被冰冷的河水給激醒了,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才摸清楚狀況。
“快遊!要塌了!”
道爺鬆開了手,示意和尚拽著點鐵船槳,借點力,自己則是像一條活魚似的往前猛躥。
剛游出去十幾米,後面一陣水浪就打了過來,應該是聯通的那邊已經垮塌得厲害,把水潭裡的河水全部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