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母帶著笤帚、撮箕等好幾樣衛生清潔工具就過來了,只是說店鋪如果要重新開張,那就要有些新氣象。
周瑋珉拗不過,只能一邊看著母親忙前忙後的搞衛生,一邊試探性的問她樂不樂意去省會生活。
母親一個勁的埋頭清掃,聽到他描繪以後去省城的生活,除了偶爾的‘嗯’幾下,相當於是回應,之外就沒有其他表示了。
直到周瑋珉說,如果母親去了省會,他也好安心找女朋友的時候,母親這才停下手裡的活,眼睛發亮的看過來。
“主要是來回太麻煩了,找個好姑娘總要給你看看對吧,而且人家一聽說,我媽還在縣城裡生活,就覺得不是我沒能力,那就是外地人在省城打拼,”周瑋珉沒有辦法,只能丟擲這個殺手鐧。
“媽媽在省城沒有朋友,出門買個菜都不太方便,”母親還是有些猶豫。她之前也去過省城,陪著周瑋珉生活了大半年,可省城的小區都是高樓,隔壁鄰居平常也是家門緊閉,少了一些鄰里往來的煙火氣,讓她很不習慣,後來看兒子每天忙工作,也就回來縣城了。
“我最近賺了些錢,我想可以在小區附近租個門面,乾脆開個那種連鎖的便捷菜店好了,這樣你每天有事幹,還能透過菜店多認識一些朋友,”周瑋珉進一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父死母隨子,對於非常傳統的母親來說,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但之前外婆還在,就像一株盤根老樹一樣,把膝下的子女的拉攏在身邊,這次外婆也走了,凝聚力一下子就垮了,經周瑋珉這麼一說,她也有些心動。
打鐵要趁熱,周瑋珉繼續說,“我那個小區,小姑娘很多,你在那裡,也方便幫我物色物色對不對,能去菜店買菜,那至少是會燒飯做菜的,不說勤儉持家,至少也能算是賢惠了。”
“那神臺店,不用我幫忙?”母親攏了攏鬢角黑白夾雜的頭髮,問出了她這許多天,一直掛在心裡的問題。
“你也知道的,繼續開這個店,本來就是因為外婆的想法,我維持著就行了,短的話,半年一年,長也就兩三年,”周瑋珉掰著手指頭說,“我把工作辭了,也不能指望靠這家店能賺多少錢吧,到時候還要靠菜店賺錢呢,你在省城也好幫我看著點。”
點了點頭,母親又彎下腰開始清掃起來,她看著牆角那一堆的瓶瓶罐罐,嘴裡嘟囔著,“從哪裡來的這些東西。”
周瑋珉一拍額頭,自己這段時間都在炁界,把那些裝材料的東西都忘在店裡,沒有收拾。他不由得還想到了那個煉製秘藥的瓦罐還有裝過秘藥成品的飯碗。
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自然不能讓母親觸碰,周瑋珉乾脆找了個兩個大紙箱子,趁著母親在外面打掃,把這一堆東西都麻利的裝進了箱子裡。
找隔壁豬肉鋪借了輛人力三輪車,周瑋珉把兩個紙箱子搬上車,腳踏子一蹬,就離開了神臺店。
順著縣城裡規劃的稀爛的老路左拐右拐,周瑋珉一會就出了縣城核心地帶,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座荒山。
這座山以前聽母親說還要開發成什麼半山景區,其實也就是大一點的農家樂,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不了了之了,平常也沒什麼人會來,把這些紙箱子埋在這裡,也算是一個妥善的辦法。
繼續蹬了一段之後,差不多到了半山腰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路了,他左右看了看,選了左邊荒草叢生的方向,一肩扛一個箱子,就往深處走。
這座荒山,如果是以前自己過來,周瑋珉可能還會有些滲得慌,因為總是不經意就能看到一處墳堆子,有立著碑的,也有隻是一個土包的。
但現在,周瑋珉心裡有了底氣,自然就一路橫穿了過去。
稍微有一些氣喘,額頭也沁出了一層汗,走了大概二十幾分鍾,直到進了一片自然生長的林子,周瑋珉才停下了腳步。
這處位置似乎應證了母親提過的半山農家樂的事,樹身上還有留著不少架設攀爬類遊樂設施裝置的痕跡,往前看,還有一堆生鏽的鐵架子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周瑋珉疑惑的走了過去,鐵架子左側,有一個墊著土工布的大坑,裡面還堆著不少的類似社群廣場上的戶外健身器材,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突然停工,連這些東西都沒有帶走。
跨過土坑再往前走,前面有一個斜坡往下,十幾米長的斜坡底部,有一個人工挖掘的大坑,裡面蓄滿了雨水,半圍著大坑,還有一些荒廢的建了一半的木質房屋。
‘看樣子造價還不少,’周瑋珉站在高處,把下面一片爛尾的工地看在了眼裡,這錢要是給他,那得多好。
也不知道後續會不會有人繼續來施工,這裡埋東西肯定不合適了,周瑋珉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右手方向繼續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