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觀止雖然凝重,倒也沒有絲毫驚恐,既然敢來地府強搶六道神器,酆都大帝的出現,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明知酆都大帝不會袖手旁觀,他還敢來,又豈能沒有後手?
“在下葉觀止,見過君上。”他依舊是有恃無恐,雖然拱手作揖,話語敬重,但臉上神色淡然若水,卻是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尊崇敬畏。
酆都大帝微微流露訝然之色,笑道:“你不怕寡人將爾等全都宰了嗎?”
“宰”這個字用的頗妙,似乎在這位酆都大帝的眼中,將懸天之都這一行人殺死,無異於屠豬宰狗。
“自然是怕,這世間又有誰是不怕死的呢?”葉觀止說著,忽然一瞬之間,回想起在夢境之中,他拉著獨孤泠的手,義無反顧的衝向黑帝。
他說的是假話,早在天柱山一戰後,他就已經不怕死了,真正在意的,只有那個為他甘願背叛正道,與整個天下做對的美麗女子。
原以為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她好。
可是終究是不懂她啊。
或許她依然能如夢境那般,只想和自己雙宿雙棲,山盟海誓,哪怕是猶如亡命鴛鴦,過著心驚膽顫的日子,甚至是雙雙赴死,也是願意的吧?
不管夢境最後的結果是否真實,他都打算博上一把,即便事與願違,終究只是一場夢而已,他也無怨無悔。
他不想再做一個懦夫。
也不想再自以為是的默默充當著守護者。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現在需要面對的,是這位無比恐怖的酆都大帝!
摒棄心中雜念,他強笑著繼續說道:“只是君上真的能將我等都殺了嗎?”
酆都大帝也笑了,從微笑,到哈哈大笑,一發不可收拾,搖頭道:“你的確非同凡響,能與秦廣王不分軒輊,這份道行,實在難得,只是說句不好聽的話,寡人若想殺你,殺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比碾死幾隻螞蟻簡單不到哪去。”
葉觀止道:“君上所說的,在下都承認。可君上可曾想過,我等明知地府有您這般無上存在坐鎮,卻依然膽敢來搶奪六道神器,卻是為何嗎?”
酆都大帝笑道:“你們不是壞了腦子,就是有所倚仗,不過結果顯然是後者,因為想必你們即便是壞了腦子,也應當是不敢來怵寡人的黴頭的。”
葉觀止道:“君上一語中的,我等不蠢不笨,又沒狂妄到以為能與您這等存在相提並論,卻敢在您的地盤大開殺戒,自然是有所倚仗。”
話卻是沒說完,似乎對所謂的倚仗,諱莫如深,不肯直言相告。
酆都大帝被吊足了胃口,他是真沒將眼下這懸天之都一干人等放在眼中,不過一聽他們背後還有幕後主使,而且顯然是足以能與他一爭鋒芒的無上人物,不禁皺眉道:“誰?”
葉觀止笑而不語。
“我。”
下一刻,一個聲音突然悠悠響起,不知從何處傳來,彷彿就在這地府之中,又好似在人間,甚至是天庭,乃至破碎的靈、魔、妖三界,跨越空間壁壘,掠過時間長河,從過去而來,從未來而來,令人壓根難以捉摸,說話那人的真實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