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獨孤世家追問呢?我該如何作答?”楚長歌道。
獨孤泠淡淡道:“尊上只需將玉佩送到我大哥手中,並且告知他我已死即可,旁的不必費心解釋。”
楚長歌沉吟,忽然搖搖頭,說道:“不對,懸天之都是個人都能跑腿送信,夫人何以唯獨找到我這個階下囚?難道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復返了麼?”
“我信不過他們。”獨孤泠捏著玉佩的素手一緊,白皙如玉般的肌膚中青色血管清晰可見,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彷彿就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美目看向楚長歌,眸子中的冰寒冷漠慢慢融化,變作烈火一般炙熱,輕聲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妾身心中執念,交給他們去辦,妾身心中難安。只要尊上答應,妾身便擅自做主,任你在世間逍遙,至於……至於日後,帝君欲取你性命,請恕妾身亦無能為力。”
楚長歌道:“我答應你,雖然很像是一個陰謀。”
獨孤泠幽幽說道:“請尊上莫要誤會。”
楚長歌險笑而搖頭,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其實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能夠離開懸天之都。
呆在懸天之都的這段時間,雖然並未被約束行動,能夠隨意外出,可終究是與囚犯無異,就如同大魚被衝上岸邊,難以如海洋中那般自由自在,雖然自得其樂,但終究還是枯燥無比,他早就呆膩了。
所以帝后的請求,委實是雪中送炭,他豈會拒絕?
就算是其中藏有陰謀,屆時也只不過面臨一些麻煩而已,相比於被困在這裡,未知的麻煩也就不足為道了。
他上懸天之都,原本就是怕那幾個傢伙遷怒於聖火教,同時亦想上來摸摸這裡的底細,卻不是真的甘願做牢籠中的飛鳥,被禁錮自由。
“何時動身?”他迫不及待道。
獨孤泠嬌笑一聲,嗔了他一眼,道:“尊上恁的急迫,若是分別,再次相見時,可能就是生死仇敵,像此刻這般獨處,互訴衷腸,恐怕就要等到下輩子了,尊上莫非就這般厭惡妾身,連多說句話的時間都不想耽擱麼。”
楚長歌老臉一紅,雖然不知這女人所謂的互訴衷腸從何提起,可獨處是坐實了的,還是在其閨房之中,若是讓外人看到,難保會心生誤會,捉姦拿雙……
“既是仇敵,又何必多語,免得生出情愫,屆時下不了手。”楚長歌可不想任由被這女人拿捏,既然想搞曖昧,那就客從主便,大家一起搞。
獨孤泠美目一亮,貝齒輕咬嘴唇,臉龐湊了上去,幾乎要碰到楚長歌的鼻尖,吐氣如蘭道:“尊上真的如此想?”
楚長歌謹守多時的道心險些瞬間崩潰,連忙退後,不由暗暗抹了把汗,跟這等狐媚子玩這種遊戲,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獨孤泠咯咯大笑起來,絕好的曼妙身姿跟著花枝亂顫波濤起伏,好一陣子才平息下來。
她絕美的容顏漸漸罩上一層寒霜,與前一刻判若兩人,淡淡道:“事不宜遲,妾身已經吩咐了人在天門前等候,他會送你下懸天之都。”
楚長歌拱拱手,道:“告辭。”當即從獨孤泠手中拿過玉佩,不做停留,出門而去。
獨孤泠緩緩走回屏風之後,看著床邊銅鏡中的她,眼中神色忽而堅定,忽而遲疑,忽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