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良久,楚長歌起身拜別,回到房間之後,隨即便盤膝打坐,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修道之路漫漫,漫長無涯,如果沒有捷徑可走,就必須要忍受無盡的枯燥寂寞,故而能得道成仙者,無不是大毅力之輩。
楚長歌這一閉眼,又是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待再次睜開雙眼後,他便起身出門,在懸天之都四處閒逛,看似排解寂寞,實則卻是為打探黑帝是否已回懸天之都。
他相繼去往高須陀與公孫老叟所在之處,駐足閒談,旁敲側擊,可惜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黑帝也不知去了哪裡,連這二人也不知下落,直言黑帝並未回到懸天之都。
他心有失望,索性不再強求,總歸一時三刻無法離開這裡,總有機會能一睹那神秘黑帝的真容。
於是他便開始了在懸天之都的枯燥修行,平素打坐修煉,一坐便是數日,乃至數十日。待睜眼之後,便會走出房門,與那高須陀和公孫老叟論道。
這二人俱是非同凡響,胸有丘壑,雖然追求之道,與他的道大相徑庭,但談吐見識,遠超旁人,每每都是相談甚歡。
一日高須陀為感謝他當日饋贈鴻蒙神銅的慷慨之恩,欲要為他再鑄一柄仙劍,他已有獠劍,剛想婉言拒絕,但一想到獠劍雖然神力尤在,但業已鏽跡斑駁,若能將獠劍交予高須陀回爐重鑄,想來必定能威力更甚,於是便將獠劍拿出,懇請高須陀將劍重鑄一番。
獠劍雖已滿是鏽跡,掩蓋了原本的璀璨光華,而且劍刃翻卷,看上去如似廢銅爛鐵一般,但高須陀何許人也,一眼便瞧出此劍頗為不凡,流露興奮之色,滿口答應,讓楚長歌七日後來取。
七日之後,楚長歌來到湖邊,恰巧趕上獠劍重鑄而成,自烘爐中飛出,光華盡顯,鋒芒銳利,更甚往昔。
楚長歌見之欣喜,連忙道謝。
除了高須陀和公孫老叟,楚長歌平素外出,也時常得見那赤陽子、淮陰子二道。
赤陽子雖沾了個火字,但卻性情冷漠,每每都對他視而不見,自顧走過。
反而是那淮陰子,總是嬉皮笑臉對他鞠躬作揖,尊敬熱絡,不過他對此等人著實頗為不屑,只作不理。
淮陰子也不生氣,依舊尊上長尊上斷,臉皮之厚,委實令人歎為觀止。
除了赤陽子淮陰子,那胖和尚他也見過一面,只不過僅僅打個照面,並未深談;而那金冠男子卻是如同蒸發了一般,始終沒有再見過其人。
至於帝后……
說實話,他並不想見。
這個女人性情極端,如冰如火,既然已明知無法再從其口中得知到那黑帝的一些秘密,他避之尚且不及。
況且還有個小婢女成天跟防賊似的,隔三差五就陰陽怪氣的問他是否對帝后有何居心,他若回答沒有,小婢女便勃然大怒,滿口什麼“你竟膽敢輕視帝后”、“帝后配你綽綽有餘”諸如此類云云。
有一日他實在不堪其擾,賭氣說了句有,結果小婢女更是怒氣磅礴,痛斥他居心否測,竟敢對帝后生有歪念,簡直就是萬死之罪……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小婢女溝通了,卻又不好跟這麼個黃毛丫頭見識,再聽她陰陽怪氣時,索性只當不聞,屢屢惹得小婢女暗暗憋氣。
如此過了兩個月有餘,他每日千篇一律,不是在打坐修煉,便是去往高須陀和公孫老叟處與其二人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