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楚長歌又在龍宮小住三日,每日與敖霖把酒言歡,這一人一龍,志氣相投,彷彿有無盡話語,感情愈發深厚,似熟識多年,交情漸篤。
而每每楚長歌與敖霖喝酒之時,敖真必然到場,總是撐著下巴痴痴的看著楚長歌,不時傻笑,眼中愛慕光彩流露,偏偏楚長歌與敖霖酒至酣處,始終未曾發覺瞧見。
這日,龍宮之中,楚長歌拱手告別,敖霖極力挽留,道:“這才幾日,賢弟便要走,莫不是嫌棄為兄招待不周麼?”
楚長歌知道這位大太子是玩笑之言,並非是真心有意怪罪生氣,笑道:“叨擾數日,我還有事在身,待事情辦妥,定會再來龍宮,與兄抵足而談。”
敖霖拗不過,只能面露遺憾道:“賢弟學究天人,這幾日與你相知相交,為兄委實受益匪淺,感觸良多。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賢弟自去便是,為兄若是送你,定然心有不捨,沒準會後悔,生拉硬拽賢弟回龍宮繼續與為兄把酒暢飲。”
雖是玩笑之言,其中情誼卻是溢於言表,楚長歌心中感動,隨後收斂心緒,拱手道:“那我就告辭了。”
敖霖笑道:“再會!”
楚長歌點頭,當即飛出龍宮,直上海面,從納獸圈中放出龍夔,乘其回到玄龜島。
他原先那套衣服被鶴松齡打的粉碎,眼下所穿的是一件絲綢長袍,極為名貴。
有道是人靠衣裝,先前他那套衣服,是在魔墮山時,子桑靈兒隨手予他蔽體的,面料一般,遠不如眼下這件海蠶絲所織就的長袍光鮮靚麗。
眼下他著此長袍,氣質愈發凸顯,剛一入城,便吸引城中少女不由相繼側目,暗送秋波。
事才隔三日,他唯恐被人認出,再度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低頭掩面,不久後,找到一間經營空間傳送法陣的店面,進入其中,傳往東荒。
……
雁蕩山。
瓊仙派。
祖師祠堂中,凌離塵照例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不過這一次,腰桿卻是挺得筆直,渾然已無之前常常在列祖列宗前痛哭流涕述諸委屈的可憐模樣。
凌離塵自執掌瓊仙派以來,跪在祖師爺們的靈位前,還是頭一次腰桿挺得這麼硬!
原來自那日從混沌空間中得李玄機留下的天魔神後,凌離塵便奮發圖強,矢志要令瓊仙派重現往日榮光。
事實也證明凌大掌門果真並非是庸碌之輩,只是一直苦無無從下手,有能殺道一境的天魔神倚為臂助之後,頓時如魚得水,沒過幾日,便將被天英派霸佔的靈脈奪回。
靈脈是山脈靈氣匯聚之地,其中的岩石開鑿出來,便是可供修行者吸納修煉的靈石。
瓊仙派之所以落魄到如今這般模樣,兩百多年前那場門派內鬥所導致的功法失傳,人才凋零,青黃不接,確實是主要原因,然而受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苦心經營,有深厚底蘊在,未必不能再度崛起。
而崛起所需,說白了,無外乎兩點,一是資源,二就是人才。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資源,只要資源豐厚,人才必然接踵而至。
瓊仙派曾經富的流油,光是生有靈石的靈脈,便作擁十幾條,後來江河日下,被其他門派覬覦,相繼被掠奪的一乾二淨,這才導致門派被阻斷了崛起之機,愈發破敗悽慘,任人欺負了數百年。
所以凌離塵得到天魔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被天英派佔據的本屬於瓊仙派的靈脈奪了回來。
天英派在東荒,屬於二流門派,門中最強者,便是掌門楊天威,已臻坐望之境,奈何碰到欲要一戰立威的凌離塵,登時被天魔神一拳轟殺,屍骨無存。
眼見瓊仙派竟有如此可怕之殺器,餘下天英派戰戰兢兢,哪還敢生出反抗之心,不僅將原本屬於瓊仙派的靈脈恭敬送還,便連自家產業,也割讓大半,如此凌離塵方才心滿意足,鳴金收兵。
天魔神固然厲害,但只能使用三次,凌離塵毫不吝嗇,用了其中一次機會,擊殺一區區坐望境,雖是為一戰立威,從此教東荒眾門派,再也不敢小覷,可若不撈回本,又豈是凌離塵精打細算的風格?
於是緊跟著,凌離塵又駕馭天魔神,攜眾弟子去往眾多門派山前,肆意叫囂,狂妄無比。
這些門派或是在瓊仙派落魄時,不顧同道之誼強取豪奪過瓊仙派的資源,或是多年來對瓊仙派百般欺凌,天英派掌門被一個黑漆漆的鐵疙瘩,一拳轟殺的訊息業已不脛而走,這些門派又豈敢再如從前那般小覷於瓊仙派?只能任由凌離塵在山門前耀武揚威,躲在山上戰戰兢兢,不敢露面。
凌離塵此舉自然不是僅為舒展壓抑多年的惡氣,他每到一個門派,先是叫罵,見無人膽敢出現,便大搖大擺的率眾駕馭天魔神上山,幾乎將上面搜刮殆盡,方才滿足下山,如此劫掠了十幾個門派方才作罷。
有天魔神坐鎮,那些門派俱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瓊仙派的這些惡徒們胡作非為,將辛苦積攢的家底,全都掃蕩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