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展顏笑道:“如此最好,不過還要勞煩二位陪本小姐走一趟,倘若當真管用,本小姐必然不會為難,若是沒用,哼哼。”說罷,小手一揮,施以掌中世界之法,將楚長歌與陸驚蟄收了進去。
……
當楚長歌與陸驚蟄再次重見天日時,已不在魔墮山地界,這裡建築奇特,以山脈為體,加以構建,四處是洞口,凶神惡煞的雕像隨處可見,一看就非善地。
被女子放出來之後,陸驚蟄見竟置身於這等陰森之地,膽怯道:“這是什麼地方?”
女子自顧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笑道:“聖火教。”
陸驚蟄愣了一愣,隨即駭然無比,緊張之極的看向楚長歌。
聖火教,可謂鼎鼎大名的魔道門派,對於陸驚蟄這等正道弟子來說,自然是猶如禁地般可怕。
楚長歌倒是淡然處之,被無端擄了來,他也有些無奈,不過這聖火教,他倒是並不陌生,而且頗有交集,假以那丫頭之手,也算是故地重遊了。
這聖火教道統坐落之地,名為常羊山,傳說是封印上古魔神之地,但也僅僅是傳說而已,外人誰也不知在這山中深處,究竟是否封印著窮兇極惡的上古魔神。
楚長歌卻是知道的,而且知之甚詳,這山中確有魔神,那時魔神在地底深處蠢蠢欲動,幾要破印而出,還是他相助聖火教加固封印。
這都是陳年往事了,如今業已過了三百餘年,恐怕那一代的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隨著女子走入洞中,透過蜿蜒崎嶇的甬道,眼前忽而豁然開朗。
這裡似是房間,桌椅書架,一應俱全。四周置著火盆,熊熊烈火將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房間很大,但站滿了人,顯得有些擁擠。
有人見女子進來,驀地面露狂喜,道:“靈兒回來了!”
房間中眾人聞言紛紛側目,亦是相繼大喜。
那人說完之後,趕忙迎了上來,語氣隱含責備道:“你去哪了,惹得大家擔心!”
女子被兇的美目中瞬時含滿淚水,委屈道:“我去魔墮山給老祖宗尋仙藥治病……”
她話沒說完,那人霍然變色,道:“什麼,魔墮山!你真是膽大妄為,居然敢涉足那裡,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那人越說越是生氣,目光也越是嚴厲。
女子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直掉,腦袋一歪,雖不敢與那人爭吵,但顯然並不服氣。
那人本已氣極,但見女子哭的可憐,心中一軟,語氣也沒有那般嚴厲了,和聲道:“那魔墮山兇險之極,便是你常叔叔我,進去也定然九死無生,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老祖宗該會何等傷心難過?”
女子可能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哭的更兇了。
這時只聽在眾人身後,傳來一聲微弱之極的蒼老聲音道:“靈兒……”
女子聞言擦去眼淚,連忙跑了過去。
眾人隨即讓開到兩邊。
只見在床榻之上,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渾濁的老眼深深凹陷,瘦的不成樣子,面板枯乾如同被烈陽暴曬而毫無水分的樹皮,氣息極為微弱,好似這一口氣吐出,下一口氣就極有可能吸不上來了。
女子坐在床頭,握著老人的手,哭笑道:“老祖宗,我給您帶回來了仙藥,您一定會好轉的。”
老人聲音微弱蚊蠅,道:“回來就好。”
女子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滑落下去。
雖然老成這副模樣,但一旁的楚長歌,還是一眼認出了這位老人。
這老人名叫子桑玄空,三百年前,還是聖火教一個修為低微的毛頭小子,楚長歌在聖火教逗留的那半月間,曾指點過他。
而今三百年過去了,子桑玄空已是從當年那個毛頭小子,變成如今床上這位風燭殘年奄奄一息、女子口中的老祖宗了。
楚長歌嘆了一聲,慢慢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