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第一次看到一個如此病入膏肓的人,連眼神都已經完全暗淡,喉嚨裡想要哼出來,卻因為長期病痛,連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們是安京來的,國外國內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路蕾小聲的說,重複了自己是安京來的,似乎就是說我們大地方都看過了,也是沒辦法才到這個地方來的。
路用瞪了她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多嘴。
林瀟聽懂她的意思,但凡生病了只要西醫有辦法,絕對不會來找中醫。
往往找中醫的人,都是因為西醫沒辦法才退而求其次,甚至有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意味。
林瀟抓起他的手,就像是抓起一根稻草一樣輕飄飄的,血管很明顯的露在外面。
張草藥聚精會神的看著林瀟,看起來也和自己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林瀟把自己的真氣從路遠的脈搏輕輕的輸送進去,順著血管,慢慢的遊向全身,不斷的探測可能存在的問題。
水長天的急性心臟病很容易,真氣進去了,馬上就感受到了心臟的問題。
謝開林的更簡單,老早就知道腰椎骨折。
唯有眼前這個病人,一無所知,林瀟也不想問西醫的檢查結果,要是能檢查出來,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真氣已經在路遠的全身掃了一遍,竟然一無所獲。
林瀟放下路遠的右手,又抓起他的左手。
病房內安靜得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尤其是張草藥,凝神靜氣,看著林瀟凝重的樣子,知道這病確實不簡單,心裡多少有些安慰,至少說明自己也並非是能力不夠,而是這病委實太奇特。
左手又掃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從血液的流向流速、內臟的運作看來,一切正常,難怪西醫那麼先進的儀器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不對,肯定是忽略了什麼東西!”林瀟心想,放下路遠的手,“既然病成這樣,絕不會沒有點蛛絲馬跡!”
路用開始是緊張的看林瀟把脈,眼看放下手,心中的失望難以言表。
其他同來的人想必也是這種想法,同時也有些鄙視林瀟裝模作樣看了半小時。
“既然是心口痛,那大機率還是心臟的問題!”林瀟心想,“何不如用銀針從心臟的穴道扎進去,直接在心臟上面探測問題,全身的走馬觀花不夠細緻!”
想到這裡,林瀟輕輕的道:“張神醫,可否借我銀針一用!”
“當然!”張草藥都沒叫兒子,自己跑過去從櫃子裡把銀針取出來。
銀針歷來不是他的強項,更多時候是擺設。
林瀟拉開路遠的衣服,看準穴道,用一根銀針輕輕的紮了下去。
藉著銀針,真氣從銀針慢慢穿透進去,從心臟的表面一直迴圈尋找蛛絲馬跡。
突然,林瀟發現當真氣到了心臟內部心室壁上的時候,似乎表面有非常非常輕微的蠕動,似乎是一種細小的微生物。
林瀟再紮了兩根針,三個指頭搭在銀針上面,源源不斷的把真氣輸送進去,在左右心室的內部不停掃描。
四周的人精神高度緊張,看著林瀟把手放在銀針上就一動不動,誰也不敢說話。
張草藥自問自己是沒有這個扎針本事的,尤其是心臟,稍有不慎便會弄巧成拙。
良久,林瀟終於感受到,路遠心室的內部有無名的病菌在不斷的吞噬表皮細胞和新鮮血液,難怪會感到心口痛。
就好比是一隻只螞蟻在啃咬一隻巨大的恐龍,不痛才怪。
林瀟放下手,把銀針取了下來還給張草藥。
張草藥接過銀針遞給兒子,疑問的看著林瀟,其他人同樣如此,都在問:“到底查出來沒有?”
“情況很不樂觀!”林瀟此時不想裝逼,而是真的感覺事態的嚴重。
路用心都提到嗓子上了,但是聽這話多少有些轉圜餘地。
“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應該是一種早已失傳的蠱毒,而且是危害最大的情蠱!”林瀟也只是在醫術上看到過,曾經有這樣的病。
“蠱毒?”張草藥失聲叫了出來,“這種下毒法門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確實如此,但是不排除有人家傳內不傳外,偷偷的傳了下來!”林瀟看向路用,“病人有沒有在半年之內和氐家人接觸過!”
路用想了想:“這我沒有聽他說起,但是我們家裡的事情很多,他又經常在外邊,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這種蠱毒不是隨便下的,傳說氐族女孩子專門用這種蠱毒對付負心人!”林瀟對此有所瞭解,“醫書上說:取青蛇、蜈蚣、蠍子、壁虎、蟾蜍五毒,以女子經血飼養十年,然後將五毒放入器皿廝鬥。半個月後,唯一倖存的便是情蠱。中蠱者如果沒有解藥,將會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