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來找你的人會跟你說的……但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事情遠比你想象得要麻煩。”德墨忒爾用極為平靜地語氣說道。
但聽完她的這一句話,柯嵐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了。
他媽的……連不死船員會的人都說這件事要遠比自己想的麻煩……那估計已經不能用“麻煩”來形容了……
這不是“麻煩”,這是“災難”。
“好吧,我知道了。”柯嵐沉默了兩秒,這才開口應道。
“嘀——”在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後,對方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放下了手機,柯嵐才發現,周圍的人竟然都在盯著自己看——除了三十三、秦昭和瓦蓮京娜之外,那些戍衛部隊計程車兵也一樣眼中充滿著好奇。
他們也是人,脫掉軍裝放下槍,他們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遇到這種事,心中免不了也會產生疑惑、擔憂、畏懼等種種負面情緒……尤其是在這種明顯天就塌下來了,但自己還什麼都不知情的情況之下,這些負面情緒更是會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
比起那些只需要在收容設施裡等待救援的平民,這些士兵才是真正需要去直面這場“災難”的人……如果事情真的嚴重到了難以言喻的地步,那等待他們的,或許就只有死亡。
當初開闢登陸區域的時候,最早登陸的先遣軍團能盡管知道這場戰鬥十死無生,但他們還是毅然決然地跳出了載具……而現在,這種事情卻是降臨到了這批士兵的頭上。
有幾名年輕計程車兵臉上的神情顯然有些不太自在——剛剛柯嵐和德墨忒爾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迴避這些人,而極度寂靜的環境下,從聽筒裡漏出來的聲音也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周圍人的耳朵之中。
盡管通話的兩人語氣都很平靜,但這種平靜,卻更像是一種“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厚厚的烏雲從天際垂落下來,壓得人彷彿喘不過氣來……這短暫的平靜過去之後,他們將要面對的會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疾風驟雨,強勁的氣旋將會席捲而過,橫掃一切……
當然,阿爾法星上並沒有這種氣候景觀,柯嵐只在一部舊紀元的科學紀錄片裡看到過類似的畫面,但用這幅畫面來比喻當下的情景,實在是太貼切不過了。
“這位兄弟……你剛剛通話的那個人……是誰啊?”那名中士醞釀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一個朋友。”柯嵐說道,雖然不死船員會默許了這些人旁聽這段通話,但並不意味著柯嵐就可以把不死船員會的存在告訴他們。
“呃,那您的這位朋友,她是什麼身份啊?”不知不覺間,中士都已經用上了“您”這種尊稱。
“不會真的是聯合議會團的議員吧?”三十三插嘴道——他寧可相信柯嵐剛才說自己並不認識議員只是一句玩笑話。
“她不是議員,不過也和議員差不多吧……”柯嵐含糊其辭道,他這麼說倒也沒錯,畢竟聯合議會團實際上只是一群提線木偶罷了,真正執行議會團功能的,其實是隱藏在幕後的這群人……
“剛剛那位議員……啊不是,是那位女士,她好像說要您去處理這件事……”中士嚥了口唾沫,繼續向柯嵐問道,“請問……您是?”
“狩神獵團,柯嵐。”柯嵐自己的身份倒是沒必要隱瞞,“哦,就是那個最近上了新聞頭條的,019號遺跡‘亞古納可託爾’的負責人。”
此言一出,這隊士兵們紛紛側目,那名中士更是不由得長大了嘴巴——他足足呆愣了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十分抱歉!我們給您造成麻煩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給您安排交通工具,應該可以趕在隔離牆降下之前,把您送出東八區!”
中士的抓著槍託的掌心內不由得滲出了一層密集的汗珠,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隨便攔下了一隊人,竟然攔到了這麼一位“大人物”……而最要命的是,這位“大人物”似乎還是解決這起事件的關鍵人物。
就算他沒有違反任何規章制度,甚至還可以算是一名恪盡職守計程車兵,但的確也是因為他的攔截行為而延誤了時機,如果因為他的舉動引起了什麼蝴蝶效應的話,恐怕槍斃一百次都不夠贖罪的。
“沒事,既然那位讓我在收容所等,我們就趕緊去收容所吧。”柯嵐說道。
“啊……好!我開車送你們過去!”中士連忙說道,然後轉頭對其他士兵說,“你們繼續沿著新東九區的邊緣巡邏,發現任何逗留的人,都立即將其控制起來,集中之後送往收容設施!”
“是!”其他士兵應道。
……
十五分鐘後。
中士口中的“臨時收容設施”,其實就是一座門窗都被封閉起來、外面又圍了好幾圈街壘的百貨大樓,被各支巡邏隊帶過來的民眾們都被集中在了百貨大樓的二三兩層——那些貨櫃都被推到了一側,黃黑相間的警戒帶將整層大樓劃分成了數十個區域,每個區域裡都聚集著三五十名民眾。
這些民眾有的正在一臉焦慮的打著電話;有的席地而坐,皺著眉頭緊盯著手機;有的則是不停地在找旁邊站崗計程車兵搭話,企圖從士兵的口裡套出點訊息來。
他們都和柯嵐一樣,在街上好好走著就突然被湧過來計程車兵給帶到了這裡——門口的地磚上還有著些許沒有擦乾淨的血跡……也不知道是發生了踩踏事故還是暴力沖突。
“柯嵐先生,先委屈你們在這裡稍作等候,如果等會有人來找你們,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另外,剛剛的那些事情,希望你們不要告訴這裡的民眾,我擔心會引起群體恐慌,到時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中士對柯嵐說道。
“好的,這我自然知道。”柯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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