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堅決不會把命交給老天的林澤來說,他不會去賭明日黃巾搜不到他這種機率事件,他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哪怕今晚吃點苦,冒點險。
嘴裡死死地咬著麻布,林澤滿頭冷汗,雙眼死死地盯著還在冒血的傷口,雙手卻絲毫不見顫抖,慢慢的切開傷口周圍,挖出箭頭。
挖出箭頭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但林澤正個人都半脫了力,雙手不住地顫抖。強大的意志力讓他手中動作不停,有條不紊的用烈酒消毒,炭火灼燒處理了傷口後,包紮了起來。
著甲後,林澤咕咚咕咚飲了幾口水,啃了幾口乾糧。收拾裝備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的移動向另一個的藏身點。
太陽初升,宛城度過了最黑暗的一個夜晚。
因為失去了最基本的秩序,所以人性絲毫不介意的展露他們最醜惡的一面。
殺人者得到讚譽大笑著,燒殺淫掠是最為常見的行為。城中有士兵,有成群結夥的暴徒,閒漢,混混兒們。唯獨少了這些人平日裡的獵物~普通百姓。
那些有血氣的保護他們的家的男人,紛紛拿起了武器,可是並沒有濺起什麼浪花,又紛紛倒下了。而那些自始至終奴顏婢膝的,到最後也並沒有在昨夜挽回他們的生命。
鮮血在夜晚中肆意流淌,亂世中本就卑微至極的人命,那份廉價在昨夜充分被體現。
這無疑是一場暴徒們的狂歡。這一晚,慘事無數,而受害者卻再也無法將這些發生在身邊的罪惡歸咎於誰。
黎明的光耀下,宛城卻已經在昨夜的鮮血中變成罪惡之城。
暴亂中城東劉大戶的家卻倖免於難,雖然劉大戶早就隨著太守埋骨城外逃命的路上,但是一百多名郡兵,二百多娛樂城的群演卻鳩佔鵲巢,在斯塔克等四人帶領下,駐守在這裡。很輕易地殲滅了昨夜想衝入這裡的黃巾軍。
昨夜完全癱瘓的黃巾系統在天亮之後終於恢復了一些,在張曼成的命令下,好幾百號親兵逛遍了整座城池,才將大大小小們的統帥們聚集了個七七八八。
這些農民軍頭子,衣衫不整的聚集在郡守府的大廳,打著哈欠,亂糟糟的互相炫耀著昨夜的收穫。
“砰”的一聲,平日裡還算和煦的“神上使”張曼成今日卻是滿臉怒氣的拍了桌子,吼道:
“南陽整個郡老子打下來了,江夏的援兵老子也擊退了。難道百八十人守的一處宅子還要讓我親自上陣嗎。城東那片是誰負責的!”
一個睡眼惺忪的絡腮鬍聽聞此言,趕緊緊了緊衣衫站起來道:
“回神上使,是小人的轄區。”
“給你一個時辰,將那個宅子裡的人全砍了。你們也是,晌午之前,我要整個宛城沒有任何反抗的人。”
張曼成正了正身子,目光兇狠的道。“我要一個乾淨的,屬於咱們的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