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看,命是保住了,但是她魂魄被禁錮過,現在她身體處於被掏空狀態,即便她意識清醒,身體也不允許她醒過來,因為心脈才剛剛修復好,體內的“絕古鳳”也還要慢慢化去。所以好好讓她睡著,頂多七天就會恢復正常了。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次劫難,雖然犧牲了趙太后,但是對這丫頭卻百利無一害的。鳳女月為陰,日為陽,陰陽結合生出固若金湯的保護層。加上已經受過“絕古鳳”的衝擊,將來只要不是刀劍,誰想用藥物傷害她都是徒勞。”
贏政聽到百里愁之解釋完後,對百里愁之的感激又加深一層。這個老者對他來說何止是恩師那麼蒼白,是他造就了自己,甚至完整了自己。
他跪拜著百里愁之:“如果不是師傅帶我走進家國天下的概念裡,如今又幫徒兒救回珀溪,師傅讓徒兒如此完整,徒兒如何回報?”
百里愁之扶起他: “嘿嘿嘿,師傅不要你回報,你本來就天資聰慧,即便不是老頭我,你也會有別的方法走到今天的位置。至於珀溪丫頭,是我自己喜歡,雖然違背了天理,但是能救她一命,我折壽又如何?劉暢那小子說得沒錯,跟趙太后比,我都能死幾回了,師傅不懼。”
百里愁之說完又樂呵呵的笑,一旦輕鬆下來,他又回到他頑皮的本性了。
這時,劉暢又進來了,但臉上表情有點嚴肅:“大王,秦國出事了!!”
贏政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何事?”
“太后…太后的男寵在雍城勾結義渠發動兵變,自稱是大王的“假父”,準備在雍城擁立他和太后的私生長子為王。”
“哼,不自量力。”贏政厭惡聽到關於雍城的一切。
“徒兒,這非同小可,如果只是雍城的問題就不算問題。不止是義渠,其他諸侯國恐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你快去與大臣們商議,師傅幫你守著珀溪。”百里愁之覺得事情不簡單,恐怕有大變。
“大王,師傅說得對,王翦送來密信,楚,魏兩國正在集結兵馬。他們知道雍城兵變有北方義渠助力,所以楚,魏想聯合起來一起攻打我們秦國。王翦的意思是大王必須立刻動身回秦國指揮應對。還有就是,王翦擔心,趙國會乘此機會對大王不利。”
贏政看了看睡榻上的珀溪一眼,果斷的跟劉暢走出內室去商議如何應對。
一個時辰後,他回到內室,對百里愁之問:“師傅,珀溪可以舟車勞頓跟我一起回秦國嗎?”
“唉!”百里愁之不用測算也知道,這對既是恩賜也是劫的有情人生離開始了,他哀嘆一聲道:“恐怕這次你要自己先回去,珀溪不能日夜顛簸,她現在甚至移動都是一種傷害,何況要在馬車上搖晃。現在正是毒素往心脈回流的時候,必須靜躺著,否則這一切就白搭了。”
贏政心臟又開始緊繃著,他坐到珀溪身邊,握緊她的手,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猶豫是什麼東西。此時此刻,他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人被分成了兩半。因為是珀溪,他沒辦法做到毫不猶豫。
可是,他如果不立刻回去秦國,不立刻平定一切,珀溪就不能有一個安穩的世界。他必須是最強大的,他的周圍必須是遊刃有餘的狀態,他對珀溪的承諾才能好好的“一切如你所願。”
珀溪醒了,她聽到了,好像她跟政哥哥又要分開了。她不要分開,再也不要,可是她沒辦法說話,她的身體醒不過來。
好急啊,即便還是要分離,她也該好好跟他道別才可以。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昨天,自己還在幸福裡醉著,今天,卻變成在火海里淹沒著。
她感覺自己被抱在熟悉的懷抱裡,接著,政哥哥沉穩好聽的聲音對她說:“溪兒,對不起,又要你等我一次了。如果你生氣了,沒有關係,但還是要等我,知道嗎?”
淚水從珀溪的眼角流出,贏政溫柔的吻去了她的淚。他知道他的珀溪聽到了,也答應了,流淚只是不捨而已。
“徒兒,儘管放心回去,為師確保珀溪安然無恙。等七日後,“絕古鳳”的毒全部回流她的心脈,師傅帶她回斷崖窟修養好身體,你在派人來接她。”
“好,明日我便找趙王說清楚,儘快離開趙國回秦,讓他關照好珀溪不出差池,否則……”
“不可找趙王請辭。”百里愁之不認同贏政公開離趙。
“為何?”
“此時,趙王應該也知道秦國發生的事,他現在應該在思考要如何利用這個機會。所以你必須是要偷偷一人回到你的大軍處,你平安與大軍匯合後,剩下的人在代為請辭。你不在,趙王便無可奈何,也不敢輕易加入打擊秦國的行列。”
“按師傅的意思,我該如何獨自離開,就算偷偷出城,如果趙王有意困殺我,就算日夜兼程也不一定能安全回到王翦的軍隊,何況我與秦軍匯合之前,必先經過李牧的大軍。”
“事不宜遲,天還沒有大亮,你趕快讓“蒼穹獸”帶你離開。”
“蒼穹獸?”
“那是為師五年前發現的,我還是小時候見過我父親馴養過,後來那隻“蒼穹獸”歸天后在斷崖窟我再也沒見過了。我以為已經滅絕了,沒想到又出現一隻,老頭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把它馴養到通了人性。剛剛就是它馱著我飛來這裡的,否則我怎麼能那麼快到,現在它還在外面候著,正好可以馬上為你所用。”
贏政知道師傅說的從來都是對的,他就算在厲害,一片混亂中,趙王不會傻傻的什麼也不做。師傅說得對,只有他不在這裡,趙王才能安分。
他再次吻了吻珀溪的額頭,然後是眼睛,,鼻子,再到她有些乾澀的嘴唇,停下來後他說:“溪兒,我要先走,這次我不會讓你等那麼久,只要你身體好了,我就會來接你回到我身邊,相信我。”
說完,他放開了她,隨著百里愁之走出內室,交代好一切後,他拿著百里愁之給的青銅哨皿跨上了“蒼穹獸”直入雲霄往東面而去與王翦大軍匯合。
眾人目送贏政趴在雄赳赳氣昂昂,展翅高飛的“蒼穹獸”身上,贏政那種宛如上天選中的絕無僅有的霸氣又一次深深烙印在他的兵將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