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兮沫所做的事他的確恨不得拿她的命來抵償珀溪受到的傷害和侮辱。但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兮沫的命,趙王的面子他可以無視,可是梁婠的他要看,因此他等的就是梁婠主動來要走這個人情,與其主動還了這人情,不如她來索要來得乾淨利落,徹底了斷當年的恩情。
“王后的恩情今日本王一次還清,用兮沫的一根手指了結她所做的險惡之事,她的命我還給你。”
贏政也沒有拖泥帶水,鏗將擲地表明自己的立場。梁婠聽到需要兮沫一根手指作為懲罰,心頭一痛,但是她也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這已經是贏政的最後底線。然後她又猶豫著問道:“秦王,關於我弟弟梁寶……”
“王后能要走的回饋只有一個。”
梁婠淒涼一笑,能保住女兒兮沫本就去極限,自己的弟弟連自己都嫌棄,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別說是秦國王后,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沒原諒。自知理虧,不敢多說謝過贏政便離開了。
一直陪同的劉暢見梁婠離開後,也收起平時的輕鬆態度,他對梁婠還是很認可的,至少梁婠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就是生了這樣的女兒連累了她。
“大王,聽說兮沫公主到現在還昏迷著,那天是不是灌太多了,藥量會不會太重?”
其實那天兮沫喝的酒裡放了百里愁之的“控心散”,只要粘上一點都會讓人吐露心聲,尤其受到刺激的人更是會像發癲的人一樣歇斯底里。那天兮沫被贏政連灌三大杯酒,都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死不了,師傅說了,頂多是醒來後還要瘋幾天而已。”
劉暢想也是,老頭的藥一般不會出什麼叉子,從小自己不知道被下藥多少次給百里愁之當白老鼠,最後不也沒什麼事嗎。
“那大王為何不讓郭守也跟梁寶一樣拿命低罪,反而放過他,讓他活著呢?”
“郭開還有用。”
又是簡單明瞭的一句話,劉暢雖然大致明白郭開在趙國的地位,興許大王還要利用郭開做些什麼打算。
“那難道就這樣放過嗎?”劉暢還是覺得不能輕易讓郭守毫髮無損放回家去。他雖然不能像贏政一樣把小仙女愛進骨血裡,但是看到小仙女受到這樣的傷害,他就恨不得親自把那兩個下流胚子閹割了,讓他們死了也不能再人道。
“郭丞相不是還沒親自來請罪嗎,本王願意留著他兒子的命,難道都不懂感恩?”
蒙毅一聽,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退出去了。一個時辰後,郭開就來到行宮求見。趙高領著心亂如麻的郭開來到贏政面前。郭開儘量壓抑住恐懼跪在贏政面前:“郭開謝過秦王大恩,小兒膽大妄為。但是據他所說,當時確實不知道他們要欺負…要傷害的人是珀溪公主,如果知道,他有天大的膽也萬萬不能動秦王的人。”
“郭相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本王的人就可以欺負?”
“不不不,小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救子心切,小人口不擇言,請大王恕罪。”
郭開放趴在地上的雙手有些發抖。實在不懂贏政到底想怎麼樣,但是他還沒有亂到分不清東南西北。平安侯地位比自己兒子高了不知多少層,秦王說要他命也沒人敢留。自己的兒子卻還能留下一條命,可見,自己對秦王來說還有用武之地,秦王大概就是給他個人情而已。
“郭相誠心救子的苦心本王瞭解了。不過…”
趴在地上的郭開心臟直突突,贏政要說不說的態度讓他老命都去了半條:“請秦王示下,只要能留小兒一條命,小人一定配合。”
“本王的王后雖然毫髮無損,但是受到了奇恥大辱,本王看在郭相曾頂力為本王和珀溪牽線成功的份上,如今這個人情是要還的。”
“謝秦王大恩。”
還沒等郭開鬆懈下來,贏政接著說道:“命留著,按我大秦律法,欺辱婦女者受閹刑處理。”
“……”郭開瞪大眼睛看著贏政,這樣的處罰是郭開完全沒有預料的,想到了各種處罰,唯獨沒有想到是要被閹割。
“怎麼,郭相有意見?還是覺得不如讓郭守一死了之更好?”
“小人不敢……謝秦王饒命之恩。”
閹割總比沒了命強,好在這個不孝子已經有兒有女,即便以後再也不能生兒育女了,也不至於斷了後。
“趙高,梁寶行刑你去監刑,郭守也由你代為監督。”
贏政不再理會郭開,大聲的對趙高吩咐好以後帶著劉暢,蒙恬離開了大殿,留下無奈又尷尬的郭開和趙高。
劉暢聽到贏政的安排,看了看趙高,心裡自然是知道贏政的深意,原本他就一直想著之前贏政說的要為趙高教訓梁寶,一直沒有顧得上去處理這事。結果陰差陽錯,梁寶自己把自己作死,讓趙高家恨私仇一起解決。他們的大王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為人人,所以人人才會為他。
而趙高聽到贏政的命令,看著郭開,兩眼溼潤,內心對贏政的感激之情再次油然而生。他的大王這是把報仇的機會留給他了。
趙高的父母因為郭開而死,妹妹也因此走散了,導致家破人亡。自己又因為梁寶而落得一個斷子絕孫的結局。日理萬機的大王竟然把無足輕重的自己看得如此重,連自己都不敢想起的仇恨,大王也幫他記著,這樣的恩情,讓趙高覺得自己就是萬死也不能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