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處四合院的正房中,一名灰白頭髮的老者顫顫巍巍的放下了電話,老者一副風燭殘年的姿態,連放下電話這個動作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老者瘦骨嶙峋,看上去渾身加一塊也沒幾兩肉。
放好了電話,老者輕輕敲了一下桌子,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老者身前,人影恭敬地低著頭等待著老者的吩咐。
枯瘦老者緩緩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在宣紙上書寫著,片刻後,老者拿起宣紙,一分為二,交給了低頭站著的人影,人影拿著紙條,恭敬地後退三步,轉眼間沒了身影。
老者端起手邊的茶杯,步履蹣跚的走到房門口,視線飄忽的看向夜空,過了半晌,低頭喝了一口茶,如果老者身前有人,定會毛骨悚然,仔細看去,老者微張的口中竟然沒有舌頭。
清晨五點,張航睜開眼睛來到窗前,孟家修剪得體的花壇前,寧虎恭敬地站在張航窗下,頭髮上沾滿了露水。
“哈哈,這小子。”張航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楞種,還真有股子勁兒,自己之所以留下寧虎,除了看中寧虎的天賦根骨,就是寧虎這耿直的性格跟秦洋小時候極其相仿。
精心洗漱了一番,滿意的看了看鏡子裡精緻的豬豬男孩,張航換上衣服,揹著手下了樓。
“師傅!”一夜的休息寧虎氣色好了許多,看見張航走了出來,急忙過來恭敬地叫了聲師傅。
“我沒說要收你做徒弟。”張航瞪了一眼寧虎說道。
“我...”寧虎嘴笨,被張航嗆了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來,別墨跡,在草地上坐好。”張航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坪說道。
寧虎急忙走到草坪上盤腿坐下,生怕這個雖然年紀看上去與自己相仿,本事卻比自己大得多的“師傅”一個不高興就不教自己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我教你閆家太極的心法,好處是你基礎紮實,上手會很快,很快你就會進入通體境,壞處就是未來成就有限,就算你天賦再高,最多也就是閆雲山那個級別了,當然,那也足夠你逍遙世間了。”
“再一個我教你一套從未有人學過的太極心法,這套心法是武當張真人百歲時一夢十年於夢中推演而出的,好處是這套心法所修皆是大道所化,如果真的修習至高深處,你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壞處就是一旦你修習這套心法,你要放棄你這十幾年來的修為,如孩童學步一般一切從頭開始,還要承受諸多痛苦。”張航盯著寧虎的雙目,緩緩說道,無論寧虎如何選擇,他都不會干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強行干涉的後果連他也承受不起。
“那,俺要是學了這套心法,俺沒本事了,俺不能掙錢了俺爹孃咋辦?”寧虎想了半天抬頭問道。
“嗯???哈哈哈。”張航哈哈大笑,這小子合計了半天,竟然在合計這事,真哏,自己這千年見了不知多少高手,絕大部分都是斷愛絕情,親情愛情往往被視為習武路上的絆腳石,只要境界可以提升,都可以隨意捨棄。
“這些事你不用顧慮,你父母我會讓孟家妥善安置,至於你的傷我自有辦法,我要是想讓你死,我教你個毛!你只要做出選擇就好,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會傾囊相授。”張航沒好氣的說道。
“那俺不選閆家心法,俺要比閆家祖宗都厲害,到時候好好打打他們的臉!”得到張航的回答,寧虎咬牙切齒的做出了選擇。
“你要想好,一旦選擇了可就不能回頭了。”張航說道。
“俺決定了!”寧虎堅定地回答道。
“心法名為《歸一》,修習之初會散去你全身修為,反哺骨骼經脈,你修為淺薄,但是治你的傷綽綽有餘,我只教你一次,記住了。”張航鄭重說道。
“這個過程會很痛苦,我幫不了你,如果你挺不住,你會變成一個廢人,不可逆轉。”
“俺曉得!”寧虎出聲道。
“聚氣斂神,抱元守一!”張航也不由得寧虎再說下句。
“陰陽未分,渾然無極。”
“陰陽位定,始有太極。”
“......”
隨著張航口授心法,寧虎面露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隨著身體的抽搐滴落在地,寧虎咬著牙愣是一聲不出,足足二十分鐘,寧虎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整個人沉靜下來。
好不容易張航要教自己,孟慶華昨晚給自己訂了個鬧鐘,結果熬夜成了習慣,玩手機玩到了半夜三點,鬧鐘響了八遍才聽見。
頂著個雞窩頭揉著眼睛走了出來,就看見張航跟寧虎兩個人對坐在院子裡的草坪上,寧虎頭頂居然散發出一道道白氣,遠處早起的僕人和安保人員看的目瞪口呆。
“臥槽,這什麼鬼!”孟慶華也長大了嘴。
“大道在心,意誠長樂。”
張航緩緩說完最後一句,睜開了眼睛,臉上湧起一絲潮紅。
對著孟慶華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張航無聲無息的站起身,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