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姚悠芹的咆哮和憤怒,夕落很是不解。他剛才聽焱兒講述了整個過程,就是姚無本為討好他堂哥,要拉她去喝酒,她不願意,就動手強來了。
這世界雖然是強者為尊,可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夕落對姚悠芹的護弟之情,沒有絲毫憐憫,反而厭惡至極。
挪威靖聽了氣得笑了起來:“難道中土之人都是這般蠻狠不講道理?你弟弟好色當街行兇,反而還被你說成受害者了?”
這時人群中很多人都議論起來,特別是南域的人。
“沒想到中土這般混亂,當街強搶民女,我還準備下次帶我家婆娘出來看看,看來得三思了。”
“誰說不是呢,我親眼所見,旁邊那位也是。看似朗逸翩翩,身為修者也陪著胡鬧。”
你一言我一語的都炸開了,紛紛怒言指責。
土玄力男子面色十分難堪,想發怒又拿不出理由,若是事情鬧大傳到家裡,肯定會被禁足。
姚悠芹本來先是去了池主府,沒見到人。據說跟著少城主姚珀出去了,上街尋找之際聽到弟弟求救的聲音,趕來就見到姚無本滿口鮮血。
“即便是這樣也不該如此重手,以你的能力想救你侍女又何需這樣?”姚悠芹這話明顯是對著夕落說的。
“咦…”人群中傳來虛聲。
就連旁邊的姚珀也往另一邊移了幾步。
夕落也被氣的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弟弟想凌 辱我侍女,我還得不能動怒、不能出手,再和和氣氣的救下我侍女?”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憑什麼給你臉?別以為你是萬陣門的聖女,就都得怕你,得讓著你。我告訴你,若不是看在姚城主的面上,你早已死了,你弟弟也早人頭落地了。”
周圍人群裡本來還噓聲的人,聽到此女是萬陣門的聖女,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同時也敬佩這個瞎子,敢這樣不把聖女放在眼中。
此時有些小聲議論:“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位就是月賦城的盲俠。聽說他為人十分仗義,在月賦城慷慨施粥贈藥,免費為平民治病,持續三天,頗有當年的無雙帝子之風。”
“可不是嗎!聽說連城主和城主夫人都親自邀請他去府裡小住,當上賓對待。戚夫人更是親自相陪,去施粥於人。”
“你們的訊息太遲了,城主還重新頒佈許多條令,全部是善施於民的,聽說都是盲俠的建議。”
此話傳出,人群又開始沸騰起來。
姚珀雖然貪玩,可心裡很清楚,父親和二孃絕不可能僅僅因為“俠義”去做這些事,絕對是此人身份了得。
姚悠芹聽了夕落怒斥之言,臉色青的發紫,說又不佔理,打又打不過,只得扶起姚無本,看了姚珀一言,匆匆離去。
姚無本聽著身後的人群爆發歡呼聲和掌聲,生氣的用漏水的爛嘴說道:“姐姐,你為什麼不給我教訓他,就那樣放過他?這不是丟了你聖女身份、萬陣門的名聲嗎?”
“好了,先療傷,不然臉上要留疤了,其他事慢慢再去計較。”姚悠芹和姚無本的家人都死於戰亂,兩人相依為命。她知道姚宣威看中的是自己聖女的身份,自己也曾發誓給這個唯一又不能修行的弟弟,安穩富貴的一生。
只是姚無本已經被慣壞了,甚至彷彿壓根沒聽到夕落的那句“若不是看在姚城主面上,你早已死了”,一心只想報仇。只要姐姐在一旁,就覺得這世界沒人可以欺負他了。
…… ……
姚悠芹二人離去後,池巡兵也來了,彷彿像是早就在一旁觀看一樣。
為首的官兵對夕落行了一禮,說道:“羅公子,池主後天大壽,特派下官來送請帖,希望羅公子賞面!”
夕落點了好頭,挪威靖接過請帖,池巡兵離去,人群也都散去。
“這位兄臺,在下姚珀,剛才的事冒犯了!實在是因為他姐姐的身份…”
姚珀還沒說,挪威靖打斷道:“公子,他確實沒動手,可也沒阻止。”
夕落點頭以示意,說道:“姚兄年長於我,叫我羅夕便可。我們兩家頗有淵源,不必如此客套。只是姚無本心術不正,他姐姐也相差不遠,姚兄還是得考量一些,免得姚叔難堪。”
姚珀聽得明白,能與自家交好的羅家只有一家,只是羅家的年輕人他幾本都見過,眼前這位卻陌生的很。腦子裡靈光一閃,不會吧?失蹤二十年的那個小“羅夕”?
想到是那個羅夕,姚珀心裡長呼一口氣,還好事情沒鬧大,不然回去準得捱揍了。
“原來是夕弟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林淽姨娘可為找你吃了不少苦。走!二十年不見,怎麼也得去喝一杯。”
夕落不說明身份他吃完也會知道,只是這句“我還抱過你”讓他哭笑不得。他知道姚珀是姚宣威唯一的兒子,快兩百歲了,段為不高,若非丹藥補給增長壽命,恐怕已是白髮蒼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