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三日,小帝姬在這一夕屋內過的也是十分平靜,心中也不及從前那般煩躁,這幾日連夢魘也少了許多。
上官皎若調出一味奇香來,那香燃起遍佈整個房間,人在那香之中,便很快就會舒暢入睡。小帝姬也正是藉助了這香的作用。
今日一夕屋內細雨綿綿,遠處的柳樹微微飄動著枝條,沾染雨水,綠意更濃。
清風似水柔和輕拂,小帝姬坐在那窗臺上捧著一本書細細的看著,耳畔是一陣一陣悅耳的鳥鳴聲。
“扣扣——”敲門聲將小帝姬的神從書中拉回,她回過頭來,嫣然一笑:“蘿蘿?”
“小賦,你又再看書啦!”蘿蘿笑著小跑過去,坐在了小帝姬身旁,“這是什麼書?”
“就是普通的話本罷了,講的都是些我從未見過的故事。”小帝姬笑著說,這書裡的故事其實大部分都是來自靈邑國的,且其中很多都是講述的與王室有關的故事。不過那些亦真亦假,寫這書的人自然是給這書上了一層神秘色彩,不然又怎麼會吸引到人呢?
“這書上寫的東西多數荒唐,半真半假,用來消遣還好,”小帝姬又道,“蘿蘿,你要是想聽我下次可以念給你聽。”
蘿蘿從小沒上過學堂,字不識幾個,但她卻對那些書有著前所未有的熱衷,即便是看不懂那些書上的字,可她總是執著的想要懂得它們。
蘿蘿喜上眉梢:“真的嗎?”
“當然了,我還可以教你識字寫字!”小帝姬也瞬時開心極了,蘿蘿一笑她也跟著笑。
忽然蘿蘿臉色一變,驚呼道:“我忘了,忘了!剛剛來此處是皎若大人命我帶你去月華林的!”
兩位少女頓時慌了手腳,匆忙的往門外趕,騎上仙狐白月便極速的向月華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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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林顧名思義,便是月色的光輝之下的一片林子,那些樹是奇特的,小帝姬亦是從未見過,那樹的枝丫向上生長,不屈不撓,徘徊直上。
蘿蘿與仙狐白月止步於月華林入口之處,那小帝姬便隻身一人入了月華林。
如此高大的樹木聚集之處並未讓她心中覺得不適,反倒覺得這月華林中的氣息令人十分舒適。
“來了……”縹緲之聲從林深之處傳來,小帝姬知道,那是上官皎若的聲音。
於是她向那聲音來源之地移步,暗綠色的裙襬隨著腳步掃過了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少女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的驚奇,眼中的水霧如波光粼粼一般。
一不小心腳尖踢到了一塊石頭,小帝姬像是十分抱歉一般低頭看了一眼被踢遠的石頭,便又繼續向前走著。
沒有多久,只見上官皎若立在不遠處等著她,望見她來,溫柔一笑。
“可算來了。”她笑了。
小帝姬走了過去:“師父,如今已過三日,何時才能起身去烏圓國呢?”
她本以為睢橪讓她跟隨著上官皎若來這一夕屋後便會即刻啟程去烏圓國,尋那聚靈草。可已經幾日了,她還依舊未提此事,小帝姬心中自然是有些急了。她希望早日聚靈,替被慘殺的親人報仇。
“你莫急,也就這一兩日會有烏圓國的皇子來此處迎接。不過,我不會立即答應,待周旋幾日再答應他。”上官皎若捂著嘴道,她忽然覺得嗓子一癢,忍不住的輕聲咳了幾聲。
小帝姬立馬上去扶住了上官皎若走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師父,我還是不明白。”
上官皎若長嘆了一口氣,緩慢到來,眼中瀰漫開來淡淡的憂愁:“我是烏圓國的醫師,但是在烏圓國之內我是個不太愛與人來往的醫師,性子孤傲。所以我常年都是住在這一夕屋內。唯有烏圓國有什麼事,派了人前來接我去烏圓國,我才會勉強答應。”
多年如此,烏圓國的王也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起初是會惱怒,可她是烏圓國最好的醫師,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說起這上官皎若的來歷,也是十分神秘,曾與靈邑國的醫師交好,可後來那靈邑國醫師消失不見之後,上官皎若也不再提及靈邑國醫師的名字。
也是從那時起,上官皎若很少去朝堂之上了。
於是便有人傳言說靈邑國的醫師就是被上官皎若所殺害,所以她心虛不敢再去朝堂。這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上官皎若便就這樣被人們所認為。
但她也毫不在意,畢竟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是何模樣自己還是心知肚明的。
小帝姬對上官皎若產生了濃厚的疑惑,她深知上官皎若身上一定是有很多的故事,可是她現在並沒有再問。
那些故事對於上官皎若來說,是刻骨銘心卻又不肯再去想起的一部分,那就像是一道疤痕,撕開一定會很痛。
令小帝姬還奇怪的事情便是上官皎若的身體,為何她一個醫師,身子卻如此弱不禁風。
“師父,為何你的身子從我剛見到你開始就是這般,你不是醫師嗎,為何不將自己醫好?”小帝姬思來想去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師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老毛病了,治不好的。”
回過神來,上官皎若眼底一片淒涼的望著這片月華林。
“這病,世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