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牆頭草和見風使舵的小人,而這種人往往在任何地方都會活的很滋潤,他們那套與世俗所不容的生存法則,幫助他們在這個世界的灰暗地帶裡,遊走起來遊刃有餘。
這時的超市有如災變前的菜市場,因為蕭泉不由分說的肅殺,讓在場的多數眾人失去抵抗的念頭,在一兩個不信邪的幫眾帶頭下,幾個地痞揮著西瓜刀也被那道無形劍氣肢解在奔跑的道路上。
目睹了這些情況的“聰明人”一時間紛紛跳出來,站到蕭泉周邊不遠處,向他大聲檢舉自己所看到的種種事情。
看著他們激憤難平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受了天大的委屈,忍受巨大的風險潛伏在這個超市裡,只為等到雲開日出的時候將自己的見聞公諸於眾,至於那些自己也參與過的強殲啊、虐殺啊什麼什麼的小事,實在不值一提。
蕭泉也不多說什麼,他心裡清楚,裡面的盲哥這會兒肯定在做計較,他此次來的目的並不是簡單的報仇,他是要吃下這個超市裡的所有的人,為他所用,做炮灰是肯定的,但有個領頭羊出來領著他們心甘情願的做炮灰,那肯定是更好的。
而蕭泉,就在等著盲哥這個領頭羊出來。
“盲哥來了!”一聲低呼從超市裡面傳來,剛剛還喧囂非常的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眾人看著越眾而出的盲哥,攝於他往日的殘忍不敢多話。
“蕭爺!劉盲在這三岔口的超市討口飯吃,我們一直相安無事,但這次確實是我做錯了,該怎麼個章程,您拿句話!”盲哥像古代遊俠一樣鏗鏘有力的說完話後,竟向蕭泉拱了拱手。
“啪啪……!”蕭泉提起大劍,一把將其重重的插在地上,邊鼓著掌邊向盲哥走去,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盲哥道:“盲哥夠義氣,夠仁義,為了兄弟,自己頂在風口浪尖上。”
待走到盲哥面前,蕭泉右手變掌為手刀,一刀切在盲哥的右肩上,只聽咔噠一聲骨骼爆裂聲傳出。
盲哥知道自己的右臂徹底的廢掉了,他憑著狠勁死死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來,因為忍痛而扭曲的臉上現出掙扎的表情來:“不敢當,劉盲有眼不識泰山,該死!只求蕭爺放過我兄弟,這些事情都是我指使的。”
“嘖嘖,聽聽,都一起聽聽!”蕭泉右手摩挲著盲哥的右肩斷裂處,他的手指輕捏著那裡已經碎開的骨骼,揚聲笑道,“過去你讓人堵殺我、截殺那些願意拼命給自己掙口飯吃的可憐人!上次你又故意找雜貨店的茬!昨天你又找小敏的晦氣!”
“噢,我住了幾個月的家也被你燒沒了,”蕭泉一巴掌一巴掌拍打著盲哥低下的臉,他一把抓起盲哥頭髮將他那張臉拉到自己眼前。
蕭泉雙瞳迎上去逼視道,“最後!是那些被你當做工具的女人和掛在超市門口的腦袋!這一樁樁一件件,你覺得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
“蕭爺不殺劉盲,就是要給劉盲一條活路,蕭爺有什麼吩咐直接說,我劉盲一定效死力!”盲哥的臉頰處滾落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因為疼痛,他的那張臉迅速變形直至腫大,但他現在要拼死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因為這刻的蕭泉,話裡話外都給出一條活路,只要活著就有千萬種可能——他要活著!不擇手段的活著!
看著面前像狗一樣卑微的盲哥,蕭泉不期然的想起災變前他在傳銷培訓班裡,遇到的一位老實巴交的窮學生,那名窮學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他仍然堅定不移的準備繼續下去。
蕭泉依稀還記得那名窮學生揮舞著手中價值兩百塊的板磚手機,語氣堅定的向他大聲道:“馬雅可夫斯基說過——“當社會把你逼的走投無路的時候,不要忘了,你身後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犯罪,記住,這並不可恥!”
“是的,這並不可恥,”蕭泉喃喃自語著,他將盲哥一把放開後,站起身來掃視著眼前的眾人,喃喃道,“我從不為正義而生,我只為自己而活!我可不是什麼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