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事情絕不能答應,若是答應了,他就會被下面人推翻,活不過今晚是肯定的,政權的交替一向都是血腥的,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他不再搭理小敏,從她身旁繞過,徑直帶人向自己家超市走去。
小敏看到自己拉虎皮沒鎮住這幫人,跺跺腳焦急的往雜貨店裡跑——這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得幫蕭大哥把他朋友保護住,哪怕答應老闆做那件事。
交通大學,生化實驗室中。
一行人隔著一小塊玻璃看向屋裡的動靜,氣氛安靜異常。
剛剛那群喪屍,在衝破鋼絲線陷阱爬上來後,發現沒有別的動靜後,就靜靜的堆在樓道口,像一排排塑膠模特。
葉知秋不顧身上的傷勢,進到實驗室第一時間就跑向關住高博的房間,想要推門,卻被胖子和幾個實驗室工作人員死死的拉住——畢竟,這種未知結果的實驗,帶來任何後果都是存在一定的可能的。
所以,在未判定實驗生命體,處於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哪怕是把這個參與實驗的人,關在裡面十年八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房間裡的高博,年紀看上去很是蒼老,一身沾滿各種顏色的白大褂,因為長期沒有換洗而顯得髒兮兮的,滿頭的白髮,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亂蓬蓬的。
他的四肢被鎖鏈固定在一個實驗臺上,擼起袖子的雙臂各插了一根管子,一根管子上空空如也,另一根管子裡,則陸陸續續會流出一些黑褐色的血液。
高博身邊的兩張臺子上,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裝置,瓶瓶罐罐堆滿了桌子。
“高教授自從三天前躺在上面,到現在都沒醒過一次。”最開始的那個女孩輕聲向葉知秋解釋著,她是高教授的生物課的學生,災變發生時,前來實驗室是想向教授諮詢問題的。
她刻意壓低著嗓音,唯恐驚擾到門外的喪屍群:“教授不同意讓別人嘗試,所有人反對都不成,他說,他之前已經拿自己做過兩次實驗都沒有問題,他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
“災變後不是電力已經消失了嗎?為什麼這些機器還能正常工作?”蕭泉發現高教授身邊的儀器還在正常運轉,這很稀奇,要知道災變後他就沒見過電的存在了。
一名實驗室人員認為蕭泉的到來,讓他們面臨極大的危險,因此輕蔑的撇了他一眼:“電當然不可能,教授認為這個物質,肯定已經改變了存在形式,現在的機器是透過蒸汽驅動才能工作的。”
“教授在災變前,就已經收到天都市送來的首批感染體樣本,經過研究,他認為這些感染者體內並沒有攜帶病菌,事實上,這些感染者的血管裡空空如也,他們身體裡沒有血液的流通,只有一種由特殊分子組成的氣體來支配他們。”女孩接著向葉知秋解釋著,畢竟葉知秋也是一名教師,肯定比在場的人都博學,除了躺著的高教授。
在聽到女孩說到氣體的時候,蕭泉的心臟像被狠狠的擊中一樣,他震驚的看著躺在裡面的那個老人,心中驚濤駭浪打過一番——這個高教授果然不簡單,僅憑自己一人就能研究出來這個結果,他該不會是邵本初的師伯、大爺吧?
就在蕭泉胡思亂想的時候,葉知秋突然發了一聲輕喊,只見實驗室內的高博的嘴唇動了一下,緊接著眼皮也開始鬆動。
“大家注意,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一直戰戰兢兢站在最後的胖子嚥了口口水,顫顫巍巍的說道。
好在沒有人注意他,大家都把目光緊盯著高博教授,只見隔了有一會兒,高教授慢慢睜開眼睛,在看了會天花板後,他一點點扭動脖頸看向窗外的人們。
當看到葉知秋的時候,他吃力的給予她一個微笑,虛弱的臉上竟顯疲憊,只聽他輕聲說道:“我覺得,我成功了。”
實驗室外的幾名工作人員並沒有直接慶祝,而是很嚴謹的按照高教授定下的規矩,依次向高教授驗證幾個屬於他個人的私人問題,以此來判定高教授的意識是否清醒。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驗證結束後,房間外的人們終於確認高教授的此次實驗算是結束了,但此次結果,還要等高教授出來才能確定。
他們小聲的鼓舞著、歡慶著,葉知秋一把搶過鑰匙哆嗦的開啟門,進去後,一下撲到高教授身上大哭起來。
自始自終,整個房間最為冷靜的兩個人,一個人是胖子,一個人就是蕭泉。
蕭泉突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在高教授拔掉兩根管子的時候,他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既然高教授認為,喪屍肌肉中流通的不是血液是氣體,那麼高本人現在就是如此,旁邊一個玻璃櫃裡,裝著的就是這三天來他流出的血液。
既然一個人沒有了血液,那麼,他還是人嗎?
蕭泉還未來得及做些什麼,四根長長的觸角突然穿碎房間的玻璃窗,刺穿了那名女孩的胸口直接裹住蕭泉的身子,狠狠的拉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