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半月醒轉一次,後來是一月,再到數月,一直到十年後,整整枯坐一年之久。
女子也陪著,在此待了十年。
期間,曾經不止一次有人來過,無外乎是來看望女子,亦或是陸川,但來者似乎都沒有達到目的。
甚至於,就連大魏太上皇韓鐵鈞,乃至後來的太子韓東銘,最後是皇帝韓擒虎,都親自來過。
但無論是誰,都沒能帶走女子。
沒人知道陸川在看什麼,為何要受這等磋磨,春夏秋冬,風吹日曬,歷經十年不休,不知多少次枯槁至沒有人形。
每當覺得他會撐不住,就此死去之時,往往都會出人意料的醒來。
就像這一次,陸川枯坐整整一年,早已是氣血兩衰,形容枯槁的彷如一具乾屍,又似朽木般風吹就倒。
女子也同樣十年如一日的服侍在側,一如往常,陸川也會說一聲辛苦了。
相識相知數十年,女子雍容華貴的容顏上,也多了一絲歲月痕跡,眼角有了淺淺的魚尾紋。
尤其是,守著眼前人,在草原吹了十年風霜,哪怕她的實力不弱,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彷如尋常夫妻般,女子斟酒佈菜,陸川默默吃著,哪怕是有十數人悄無聲息到了近前,似乎都毫無所覺。
“人魔,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陸川,你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挖墳掘墓,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殺了這魔頭!”
十數名先天強者,各施手段,合身飛撲高坡,竟是隱隱將氣勢合於一處,分明是一套極為精妙的合擊之法。
不僅如此,更有陣法玄妙,明明是十幾人出手,卻好似一人封鎮天地,困鎖了高坡上的前後左右,將方圓數十丈盡皆囊括在內。
更可怕的是,在這些人出手的同時,還有數十件擁有特殊異能的寶物呼嘯而出。
但看其上散逸的恐怖波動,便知這都不是普通物件,傾盡全力出手,出手便是殺招,正是奔著要陸川的命而來。
女子依舊殷切的為陸川斟酒佈菜,好似渾然未覺一般,好似眼前的人,才是她的一切。
形容枯槁的陸川,頭也未抬,依舊慢悠悠的夾著菜,好似品味般的嘖嘖嘴,甚至有空飲了一杯酒。
明明先天強者出手快若疾風,迅如雷霆,偏偏一切都在此刻,好似慢了半拍一般。
呼!
微風習習,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所有的人停頓半空,哪怕是寶物溢散的流光,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封禁。
唯有那如風般的無形刀光,蔓延過所有人或物,一如風過草原,了無痕跡,唯有春秋變化。
“十年磨一刀,春秋演天地!”
陸川似乎出手了,又似沒有出手,沒有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中,懾人神光一閃而逝,看也未看漫天化灰而去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