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正在打扇子捏腿的兩個小丫鬟,遲疑了下,躬身退出小院。
“咳咳!”
老人乾咳數聲,緩緩從搖椅上坐起,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氣喘吁吁的看向不遠處假山道,“既然來了,何必行藏頭露尾,鼠輩之舉?”
“嘿,您老人家安好啊!”
假山後,伴隨著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緩步踱出一道瘦削身影,赫然正是吳明。
“了不起的年輕人,所有人都小覷了你!”
良伯眯了眯眼,感慨萬千。
初見時,陸川在他眼中,不過是個自以為天上掉餡餅,實則半隻腳邁進棺材的泥腿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讓閱人無數的良伯看走了眼。
這個泥腿子拖著病軀,殺死了隨行監視的沈家家生子護衛不說,還在萬無一失的小梁堡圍殺中,生生弄走了數十名兵卒。
雖然這些兵卒最後死的死,抓的抓,根本沒鬧出多少風浪,可陸川卻在之後一連串的變故中,著實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無論是在羊山縣殺死陳金年、徐老根等人,還是之後出現在野馬川武盟分舵,亦或者後來的涼州城百草堂。
在常人必死無疑的絕境中,這個少年往往都有出人意料之舉,並且逆境攀登。
“承蒙誇獎!”
陸川笑吟吟欠身施禮。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殺了老夫無濟於事!”
良伯輕咳一聲,渾濁的雙眼,全無任何神采,“孩子,你跟沈家有解不開的淵源,若你現在迷途知返,憑你的天賦才情,再加上沈家的支援,將來在朝堂上,定能大放光彩!”
“多謝您老到現在都替小子考慮!”
陸川笑容依舊。
可怎麼看,這笑容有點假,有點僵,透著股子陰森!
良伯遺憾的搖了搖頭:“看樣子,你對沈家誤會太深了!”
“怎麼會呢?”
陸川雙手一攤,又指著自己的雙眼道,“晚輩雖然涉世不深,但這雙眼睛還算靈透,看的真真切切,沈如暉沈大人乃是當今一等一愛民如子的好官。
料到烏同府後,懲治貪官汙吏,安撫民生,拔除幫派毒瘤,不知做了多少好事,現在都有不少百姓人家裡,供著沈青天的牌位,日夜上香禱告祈福,都快趕上萬家生佛了!”
良伯緩緩挺直腰板,擲地有聲道:“老爺當然是好官,放眼大晉朝堂,也沒幾個人比他做的更好,若非是老爺出面,烏同乃至涼州,早已是一片糜爛,草原蠻子南下,百姓民不聊生,十室九空,江山傾頹!”
“嘖嘖,難怪有人說,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能騙過去!”
陸川嘲弄一笑,腳下一點,向後退去,“您老提的這口氣也上來了,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呼!
話音未落,一股凜冽勁風呼嘯而起,卻見行將就木的良伯,竟如離弦之箭,眨眼出現在陸川剛剛站立的位置。
良伯面色不變,目光卻明顯波動了下,腳下更是不慢,未見如何動作,唰的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然在陸川身側半米處,一指點出,指尖鋒芒如劍,直取脖頸要害。
“呵!”
陸川低笑間,肩頭輕晃,彷如無骨滑蛇,詭異的一扭,竟是出現了數道殘影。
噗!
良伯一指點空,殘影潰散,瞳孔驟然一縮,再次提氣追向數米外的陸川。
一如之前,陸川速度快的不可思議,集靈動飄逸、迅疾剛猛,又兼詭異莫測於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