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大概二十平方的小屋子,屋裡並沒有其他擺設,唯有最靠南面的地方,有一個長方形的案桌。案桌上設有一個無字牌位,牌位下面放著一樽香爐,香爐上面燃著三支香,香爐旁邊則是各供奉了時令的水果和新鮮未壞的糕點,這些足以可見大姨娘的用心。
大姨娘怔怔的望著牌位好久,眼眶溼潤,表情痛苦。
直到過了大半的時候之後,大姨娘嘴角翕翕,這才哽咽的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為娘來看你了……”話還沒說完,大姨娘就已經泣不成聲,趴伏在案桌上大哭起來。
她很傷心,又很不甘心!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麼的不長眼!為什麼她不能成功!為什麼?
大姨娘心裡有千千萬萬個為什麼,可是卻沒人回答她。
等痛哭發洩了心情平復之後,大姨娘執起腰身,雙眼死死的盯著沒有字的牌位,發誓道:“孩子,你放心,為娘不會放棄的!就算要付出孃的這條老命,也得在沒命之前,拉他們那些人各個下水!我們的命雖然賤,但也不是這麼好欺凌的!”說完之後,大姨娘擦了擦淚水,之前落寞的表情不在,唯有堅毅。
她的時間不多。
大太太經過這次的事情,警覺了不少,早幾日已經對自己身邊的人重新安排。
雖然此次沒有懷疑到她,但是凡事都有萬一,得要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行。
可是要怎麼準備?這是一個大大的難題。
這次藉助三姨娘和紅蕊的手,把當年大太太陷害自己妹妹的事情給公佈於眾,並連帶的挖出來了餘世逸的身世,本以為大太太玩完了,可結果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大老爺雖然憤怒,當場扇了大太太幾巴掌,最後也沒有寫下休書,趕出餘府。
不!不對!
大老爺當時怒火沖天,已經讓人拿來筆墨紙硯了。
只不過,被聞訊趕來的二老爺給阻攔住了。
他說:“大嫂雖有錯,但是這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了,更何況娘不是不清楚。不然的話,大嫂的事情在孃的眼皮子底下,又怎麼會成功?更何況爹去世的時候,大嫂還守了三年的孝,孃的孝她也差不多守了一年。你這樣把她給休棄了,讓街坊鄰居如何的看待?你弟弟我可是沒兩年就要起復了,如若被人挖出來,上告朝廷彈劾,我的前程就會沒了。到以後你百年之後,你如何面對餘家的列祖列宗?”
如此在二老爺的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語之下,大老爺憤怒的撕碎了已經寫了一半的休書,推了一把二老爺,氣呼呼的離去。
至此,大太太保了下來。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大姨娘就氣得牙癢癢。
如果要不是二老爺趕過來,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也不至於現在功虧一簣!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現下的局勢有些混亂,她原以為扳倒大太太,陷害餘世逸,讓大老爺斷子絕孫,她的大仇就算報了。
沒有想到,餘世逸卻不是大太太的親兒,想要拉下大太太,她的前面還有二老爺擋著,事情不是一般的困難。
大姨娘忍不住緊咬住下唇,雙手死死的攥起拳頭,修剪整齊的指甲陷入皮肉之中,顯現出淡淡的粉紅。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
既然格局改變,她也不得不另想法子了。
遇神殺神,與佛殺佛!
二老爺要保住大太太,她也不會對他客氣!
還有餘世逸,就算餘世逸不是大太太的親兒,可也是大老爺的種。要不是他的出現,她的孩子不會被硬是打下來,沒過三月就離開人世,所以餘世逸也必須受到相應的懲罰!“呵呵呵,你們各個都逃不掉!一個都不會少!”大姨娘冷笑著,露出嗜血的表情,在這忽明忽暗的幽寂屋子裡特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