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晚上這一頓飯,泰勒二公子親自點菜,那山珍海味酌金饌玉當真是奢華到了極點,而宴會的方式和宴請的來賓則是由昊全權定奪,這簡直讓泰勒差點驚掉了下巴!
首先宴會的方式既沒有采用流行的酒會舞會形式,也沒有使用家裡吃飯的十幾米的長桌,而是在泰勒每天吃早餐的城堡大露臺上,呃,為了不麻煩,整一張小方桌也就將就用了。
其次這宴請的物件,託比西亞城裡的貴族名流?一個沒請!總督府裡的政要官員?也是一個沒請!軍區的各位大佬?還是一個沒請!最後都上桌了才知道請了誰,居然請了那個叫鮑拉的治安隊長……其實,昊的心思很簡單,我一不小心幹掉了你小舅子,請你吃頓飯吧,以表達我的內疚之情!
“來、來、來,都到齊了就坐下開動吧!”昊大咧咧的招呼著泰勒、鮑拉和波比,瞅了一眼,那胡爾達居然還弓著腰站在自己身後,昊二話沒說把自己椅子拖給了胡爾達,而他自己卻是另尋了一把椅子。
“這……這是個什麼主僕關係啊?”泰勒悲憤的想到,“看來這個叫昊的人當真不是個凡人啊!”
“各位!感謝的話都在這杯中酒裡了,我先敬各位一杯!”昊一邊說著一邊給各位面前的半杯葡萄酒加滿,然後就那麼豎著脖子咕咚咕咚的幹掉了。
“我只吃,我不喝酒!”波比抗議道,也確實,之前在路上閒聊說到喝酒他就說過,他是有那種類似酒精過敏,所以從來都是滴酒不沾。
“好!好酒量!”鮑拉其實這還是第一次來公爵的城堡,也是第一次參加“規格這麼高的晚宴”,之前還有些緊張和拘謹,眼見昊那喝酒的粗獷模式,頓時被激起了萬丈豪情,有樣學樣的跟著昊幹了第一杯。
“呃……”泰勒只感覺喉嚨發乾,擠出一絲無可奈何的乾笑說道,“我其實酒量有限,這……這能不能分幾口喝完?”
“沒事!我們等你!”昊和鮑拉兩人開心的將一隻乳豬從中間撕開,一人拿一半,異口同聲的說道。
實際上多年以後,泰勒每每回憶到這個被自己稱為“瘋狂的”夜晚,都會忍不住罵道,“特麼的騙子!大騙子!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他請客,口袋裡1000晶幣都沒有,拿著勞資那上百晶的好酒喝著跟喝水一樣!硬是喝了我50多瓶珍藏啊!”
“太……太樂……二公子……哦,我代表我們三個窮鬼敬你一杯。”昊經過龍血強化的腸胃此時也吃不消了,說話都開始大著舌頭,還特不著邊際,典型的酒勁上頭了,“就衝你這麼看得起我,日後,但憑您一句話,赴湯蹈火,哦,上刀山下油鍋,義不容辭!”
“哦?!”原本也是醉的不成人樣的泰勒輕輕應了一聲,然後他突然猛的甩了幾下頭,彷彿要把那酒精從頭裡甩出去一樣,再然後只見他眯縫著雙眼,語氣凝重的說道,“我想和你做個交易……你可願意?”
“交……易?”昊心裡想著,果然,正餐來了!他乾脆還是擺出醉酒模樣,大著舌頭笑哈哈的回答,“願意,怎麼能不願意呢,不瞞您說,我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個上單……哦……商人!哈哈哈……”
“哦?”泰勒那知道昊這一句說的是真心大實話,昊之前就是一直跟著老吹特跑商嘛!他瞄了一眼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鮑拉,還有厭惡酒味跑開遠遠的波比,心裡盤算著,這小子意思難道是隻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就什麼都願意幹,也是什麼都敢幹吧?
泰勒想到這裡,彷彿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對著昊問道:“唉,不知道你對國內現在貴族都怎麼看?”
“都挺好的。”昊掰開一隻長的像大螃蟹的東西,用勺子挖了滿滿一碗黃黃的膏,邊吃邊含糊不清的回答。
“你不覺得他們手裡的私軍也太多點嗎?”泰勒繼續開導著昊,“據說哦,北方有個子爵,手下的私軍竟達八千之眾!”
“唔……”昊示意泰勒繼續說。
“唉!按王國憲法,貴族擁有自己的封地,自然也要組建一支私軍來保衛封地,可為了防止貴族們擁兵自重,數量自然也有有上限了的,公爵兩千,侯爵一千,伯爵五百,子爵一百,男爵五十!我剛剛說的那子爵,只是個子爵啊,八千私軍,整整超了80倍!”說到這裡,泰勒氣憤的將手裡的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諸侯割據,必將天下大亂!”昊當時想著“春秋戰國”“三國鼎立”“東晉十六國”這些東西,隨口就點評道。
“豬猴?你的意思就是說那些擁兵自重耀武揚威的貴族都是豬和猴子對吧!沒錯,那些愚蠢的腦滿腸肥的豬,有時候的確又精的跟猴子一樣!由著他們這樣搞下去,的確會天下大亂!”昊不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句話,說出了整個德瑪西亞王國很多人想說又不敢說的話,這簡直就是把整個德瑪西亞的貴族階層都罵了一遍啊,好在面前的是不走尋常路的泰勒,泰勒聞言甚至忍不住眼睛一亮,看向昊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熱切。
“可……這和我們做生意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想讓我去買武器鎧甲?”昊一轉眼又恢復成醉鬼的模樣。
“呼……”泰勒長吁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我家的情況想來也不是個秘密,我父親畢竟80多歲了,早已經不問世事,可我大哥的性格偏偏又太過耿直,他從來都不跟潮流擴編自己的私軍不說,在去年雄都傳出政令要求各大家族消減私軍時,他居然還當表率,當真的把自家原來的兩千私軍給削了五百。”
“你哥是個好公爵!”昊送上由衷的誇獎,然後又好奇的催促道,“削了五百,然後呢?”
“沒有然後,若是在和平時期,他是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削是增當然都隨他意願,可就如你所說,這天下必將大亂,手裡沒有足夠的力量如何戍衛我們家族?”泰勒越說越激動,說到這裡已經是忍不住站起身來,“我現在任職王國地方官員,按規定是絕對不可以擁有自己的私人武裝,幸好在這個時候上天把你給送過來了,我能看出你要智慧有智慧,要勇武有勇武,所缺的不過是個平臺而已!”
“你去東邊!”泰勒盯著昊的眼睛,一字一頓的繼續說著,“以我公爵家的資源,再加上你那朋友在搜魔人兵團的地位,你我聯手,十年精心運作,我就不信不能把你扶上軍長的位置,到時候託比西亞,西邊是我哥當公爵,中間我當總督,東邊軍中又有你呼應……”
“哎呀!”就在這時,一個站在遠處的僕人一聲驚呼傳來。“那……那客人掉下去了!”
哪客人?自然是波比了,這個迷糊的約德爾人大概是在追螢火蟲,追著追著居然從城堡露臺上縱身一躍跳了出去,要知道,這露臺下可是那滾滾奔湧的河水啊!
整個公爵城堡,乃至後來驚動了搜魔人兵團、治安署、城防軍,雞飛狗跳了一整夜,等到天明時,大家方才垂頭喪氣的宣佈,搜魔人兵團首席大長老波比閣下落水失蹤,下落不明……
羅蘭歷574年春,整個瓦羅蘭大陸從南向北像換新裝一樣,脫去了白色和灰色的臃腫的冬裝,換上了綠色的幹練的春衣,對應的人們也開始忙碌了起來,田間多了彎腰耕種農夫的背影,道路上也多了信使騎馬飛奔而過帶起的沙塵。
“父親大人,雄都來的那該死的信使還沒到嗎?”黑海要塞的軍團長書房裡,年輕的霍費利剛剛一走進來就向他的父親,也就是當下值守要塞的第十兵團軍團長西蒙抱怨道。
按慣例,每年的春季也是軍隊輪換和調整的季節,以託比西亞行省最東邊的黑海要塞為例,中央軍第五、第十、第十二是以年為單位輪換,一個值守要塞,一個保持機動,一個補充休整。
去年值守要塞是第十兵團,按慣例,在冬季節過完,雄都裡軍部大佬就會開始簽發各項新年政令,那些信使們則會在冬去春來的日子帶著這些軍令飛馳而來,然後再等上幾天,從西邊的地平線上就會出現密密麻麻的旗幟和士兵,等他們進入了要塞,第十兵團的將士們就可以列好隊伍回營休整了,這也意味著接受封賞或退伍回鄉,再不濟也可以請上個半個月假,去託比西亞城裡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捏著J女的N子,過上這種讓人嚮往的生活。
“霍費利副團,請注意你的用詞,還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軍中只有長官和遵命,沒有什麼父親大人這樣的稱謂!”頭髮已經斑白過半的西蒙啪的一聲將手中正在書寫的筆捏成了兩截,那聲音發出的鏗鏘有力的程度一點也不像他這個年齡應該發出的。
“遵命!軍團長大人!”霍費利眼見父親發飆,立刻有模有樣的站了個筆直,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失落的說道,“那……那沒事……我帶人出去巡邏了……”
“我剛剛寫了封家書,你和潘妮的婚禮再往後延一個月好了,其實拖一拖也好,讓你母親在雄都準備的也更充足一些。”西蒙揉了揉太陽穴,揮揮手示意自己這個獨苗兒子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