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殿下,是呂同知!”
陸慶之額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身子微微一顫,結結巴巴的道。
“臣揚州府同知呂善才參見太子殿下!”
話音落下,陸慶之身後一名花白鬍子的老者便上前兩步,緊張的說道。
“呂同知?”
朱常洛掃了一眼,似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那名老者卻不敢怠慢,忙道。
“臣在!”
“數日之前,本宮接報,說揚州府有人欺上瞞下,欺瞞朝廷,偽造黃冊,橫行不法,濫徵徭役,不知陸知府和呂同知,對此有何解釋?”
朱常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色冰寒道。
“這……這……”
呂同知頓時臉色一緊,汗水緩緩冒了出來,不住的拿眼光瞥著陸慶之,卻是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殿下,這全是一派胡言!臣等乃朝廷命官,豈會行這等齷齪之事!”
倒是陸慶之早有準備,神色嚴肅道。
“本宮何時說,這偽造黃冊是陸知府做的?”
朱常洛面色一冷,開口問道。
頓時讓陸慶之臉色一滯,片刻之後才道。
“殿下,臣身為揚州知府,黃冊乃國之重務,豈會不知?定是有人陷害,請殿下明察!”
朱常洛本也無意跟他玩這些文字遊戲,擺了擺手道。
“這麼說,陸知府是肯定,揚州府的黃冊都是按照朝廷規制登記造冊的嗎?”
“這……”
陸慶之一時語塞,這該讓他如何回答。
若是答不能肯定的話,方才的話豈不是自打嘴巴,可是若是硬扛到底的話……揚州府的黃冊到底如何,他心裡清楚的很,看這位殿下的架勢,今天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若是被他查出來……
不過如今的狀況,容不得陸慶之猶豫,只是片刻,他便重重的點了點頭,道。
“殿下,臣敢保證,揚州府的黃冊,自臣到任之日起,就一直是按照朝廷規制登記造冊的!”
這句話玩了個文字遊戲,自陸慶之到任之日,也就是說,在他到任之前,這黃冊是不是有問題,就和他沒關係了。
而據朱常洛所知,雖然說各縣每年都要向府衙呈遞戶籍人口狀況,但是府一級的黃冊,和送交朝廷的一樣,是十年登記造冊一次。
在陸慶之到任前的一年,揚州府剛剛造冊過一次,這人倒是會推卸責任!
不過朱常洛也並不在意,掃了一眼一旁百姓們的臉色,朱常洛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陸知府想必也不怕查了!那就請陸知府和呂同知暫且歇息幾日,由本宮帶來的御史清查黃冊徭役!”
說罷,朱常洛不理會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的陸慶之,轉過身高聲道。
“自即日起,張榜公示朝廷黃冊徭役制度,並令專人向百姓解釋,在場諸位,包括揚州城所有的百姓,若是有任何人發現官府有違背朝廷規制之處,儘可來府衙告狀,本宮會為所有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