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聞言一呆。
曹濮見他神情,微微一笑道:“隨便說說,出去走走吧”。
葉琉璃僵硬的笑了笑,起身跟在後面,自忖:天下人都只知道儒家老祖說了天下大道十一分,可這第十一份大道究竟是什麼,在誰身上,一概不知,自己只知祖師爺說是俠義道,可這世上卻沒幾個人知道,細思之下,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道:“先生既說此話,那定然想到了有人要拿著這幌子去招搖撞騙,可有什麼辦法?”
曹濮哈哈一笑道:“皇帝日前有句話,你大概沒聽過,叫朕有國士,天下無雙,這就是曹某不如藺相的地方,雖掛著一個先師的名號,卻處處都比藺相想慢一步,若是我與他身份互換,怕是早已經天下大亂了”。
又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不過是皆了皇帝金言,提前斬了這一分因果,了不起啊”。
葉琉璃笑道:“先師如此說自己,倒教晚輩汗顏”。
“你修的是逍遙峰上的道,自然不必理會這些事情,要嘆氣的,該是此間莘莘學子才對,若非有藺相那大智慧,才可當得起國士無雙四個字”。
行到一處書院,曹濮指了指院子道:“此間清淨,你住些日子再走,正好有些話想和你你說,需叫我捋一捋”。
葉琉璃微微作揖道:“多謝先師”。
曹濮道:“早點休息吧”。說著負手離開書院。
葉琉璃抬頭望去,那扇形門扉上,寫著幾個小字:靜心齋。
回頭看眼前那人走遠,暗自道:“這段時間是該靜下心來想一想了”。
想一想自己究竟修的是什麼道。
曹濮行至四下無人的地方,舉目遠眺,許久,自言自語道:“只可惜我嶽麓書院少了一個似老祖那樣的人坐鎮……”,許久回望嶽麓書院,微微皺眉。
一連三天不見葉琉璃出來,曹濮時不時放下手中書卷,朝靜心齋那邊看一眼,長長出了一口氣。
但凡要開宗立派,先要上稟天庭,下告厚土,三尋供奉,做完了前三步,接下來方能收弟子,此間嶽麓書院,只差供奉不知從何去尋,曹濮要跟葉琉璃說的就是這個,有劍仙以下第一人做供奉,往後嶽麓書院當可開宗立派。
當初道家那位要在逍遙峰開宗之時,便是請了人間三聖做供奉,哪三聖?自然是儒家聖人至今睡在白鹿洞那位,以及還在青冥山大草坪論道的佛門那位,最後那一位,便是他自己,如今與大草坪為臨,瀟灑自在。
曹濮想來想去,想到了胭脂榜上那一位,九黎仙子洛陽,只是怕她不肯來,提筆又寫下另外兩個名字,孫思邈,流雲。
這才滿意了,將那幾封書信揣進袖子裡,準備去見葉琉璃。
此時的葉琉璃,正看著湖心亭那位女子發呆,自忖:藺相怎會將女兒送到嶽麓書院,而不是白鹿洞那裡。
那女子正在彈琴,猛然間水波陣陣,掀起漣漪,顯然是察覺到有人正在偷看自己。
葉琉璃整了整衣冠,從草叢中探出個頭顱。
“在下……”。
“本以為只有姓孫的能幹出這等事,沒想到卻是一身白衣的葉琉璃”。
葉琉璃聞言,訕訕一笑道:“葉琉璃見過藺小姐,方才聽得入神,便忘了自己在這草叢背後,唐突了”。
藺家這位,便是號稱金剛以下琴書之最的藺茹茹,名字起得尋常,手段可不是一般。
聞言不理葉琉璃,起身抱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