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從白昂的東營前線兵敗,丟了漢州第一重鎮陽容郡,直接導致了原本三日後的人口買賣生意擱了淺。韓昱因而只能在京師滯留了下來,苦苦等待出城的時機。
接連又過去了十日,韓昱每日具是將自己鎖在房間內,未曾出的客棧一步。這期間雖然馮泰差人前來詢問過婚禮的準備事宜,可探其口風卻似乎還不知道顧月夕失蹤的訊息。
看來馮泰此刻還顧不上自己,心思全都撲在了前線上。如此來看,白昂的東大營想必也跟馮泰存在著某些不為人知的關聯。是否又如高凡所說的那樣,白昂是在陛下跟馮泰之間兩頭押寶麼?
時至晌午,韓昱依舊感覺屋內寒意陣陣,窗外沿街商販們的叫嚷聲伴隨著北風呼嘯聲不絕於耳畔,使得韓昱思緒紛亂,心情煩悶不止。
“大將軍……”李平敲了幾下門,小聲稟道,“老家來人了……”
聽罷,韓昱打了個機靈,慌忙從床上起了身。可剛一開門,卻見得許奉一身便裝渾身是雪,臉凍得通紅正立於門外等候。
“公允?”
韓昱詫異的望著許奉,顯得不可思議。
剛進屋,許奉趕忙跪地叩首道,“末將該死,未得大將軍調令,便擅自入京。還望大將軍治罪!”
“南營可是出了什麼事?”韓昱坐在屋內中央桌案前,神色有些不悅。
“大將軍一走多日,均不見音訊,我等實在放心不下,恐大將軍有不測。眾將們聚在一起商議後,方才由我前來京師打探。”
“公允啊公允!你這真是誤了我大事!”韓昱苦笑著搖搖頭,一個掩面不住地嘆息起來。
“啊?”許奉當即驚訝的抬起頭,具是充滿了困惑不解,不知此話何意。
韓昱沒有說話,只是神色示意了眼於旁站立的李平。
見狀,李平當即心領神會,衝許奉厲聲問道,“爾等沒有收到大將軍飛鴿傳去的書信嗎?”
“什麼書信?”許奉入墜雲霧,詫異的問道,“自從大將軍走後,皆未收到任何書信啊?”
“哎……”
韓昱知道木已成舟,趕忙讓他起身落座回話。踱步至茶桌前,為許奉倒了杯茶方才接著道,“我半月前曾寫了封書信飛鴿送入南大營,指明令你親啟。卻不曾想今日偏偏是你來了京師……”
“啊?末將罪該萬死,竟誤了大將軍大事……”
許奉這才明白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誤了韓昱的軍令,當即神色頗為懊悔的又要跪地請罪。
韓昱趕忙一把扶起,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也不算什麼軍情大事,既然事已至此,咱們便一同想想怎麼離開京城吧!”
許奉備感羞愧的接過韓昱端來的茶碗,小聲道,“方才入城特別留意了那幫守吏,不過十餘人。屋外雪下的急,一時半會停不了。不妨待到夜間,我先去擺平那幫守吏,子元趁亂帶著大將軍火速出城!”
“不可!”韓昱當即斷然拒絕,呵斥道,“這是要給我扣上反叛的帽子不成嗎!”
“都什麼時候了?”許奉故意壓低嗓音,道,“我來前已經審問過了歐陽寒,雖然他死活不肯承認,可我卻從他的表情中窺測出了一二!此番傳詔大將軍入京,定是那馮泰的主意。一旦將大將軍就此扣留做質,那咱們南營上下不得受制於他嗎?”
“放肆!”韓昱氣的勃然大怒,向茶桌上猛擊一掌,茶碗被震地發出克瓷克瓷的聲響,“你們食的是大徐的俸祿,當該聽命於陛下!如何能夠任我韓孝之為己用?!”
許奉慌忙起身拱手道,“那末將便陪著大將軍在這京師為質!”